轻微崽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倩玉小说网https://www.qianyuw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沈书奇怪地扬了一下眉毛,从榻上起身,低头看一眼,探手摸纪逐鸢的脸,不知想到什么,笑得肩膀也颤了两下。
少顷,灯也灭了,沈书满十八这天,天亮时才睡,纪逐鸢握住沈书的手腕,心疼地吻了吻他腕上破皮的地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晨光里沈书睡得很熟,眼角尚有湿痕,纪逐鸢亲了亲沈书的眼皮和鼻子,只觉怎么看怎么好,恨不能把沈书揉碎进骨头里。
这还不算完,纪逐鸢做梦也没想到,烦人的陆霖,转天就在营门外堵住了自己。
陆霖原还有一肚子草稿打算徐徐图之,孰料才起了个头,纪逐鸢便道:“我手上都是人命,算命的说了,我的命太硬,没人克得住。再说我一年到头也没几天在家的日子,陆管军你做亲哥的,总不能推妹妹进火坑。”
昨天回去,陆霖酒醒之后,把沈书说的话拿出来翻来覆去一嚼,隐约咂摸出点意思,似乎沈书不想娶妻。在陆霖看来,沈书那等规矩的读书人,当然是受人胁迫,被逼无奈。陆霖便想,沈书的年纪,要不是战乱,早两年就该成家了,传宗接代才是一等一的大事,早早留个后,对祖宗有交代,才好放手搏命。
这么好的机会,名正言顺可以同这本就不是亲兄弟的哥哥分家,该当是一拍即合的事儿。陆霖对陆玉婵的姿容也有信心,虽
非绝色,那也是兰心蕙质,端丽可人。
陆玉婵在家时爱读柳河东、杜子美,偏不爱柳三变、李易安,向来自负才学美貌,一听沈书连面也不见就要推拒,倒不是多喜欢沈书这个人,她也没见过,只是一口气下不去,气得洒了两滴眼泪。但她的事终究要陆霖做主,这兄妹俩父母早亡,年少时寄人篱下,原托庇于姨母,后来姨母也死了,陆玉婵的姨父是个酒棍,前些年吃醉后一头栽在井里呜呼哀哉。
姨父姨母没有孩子,别的族人又不在应天,于是姨母未花完的嫁妆,姨父箱子底下攒的几个银钱,尽归了陆家兄妹。
陆玉婵几乎对纪逐鸢一见钟情,回去就把从军行背了十七八首,念得陆霖头疼。
对着妹妹,陆霖心疼又心急,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一定让她如愿以偿嫁给纪逐鸢。
现在纪逐鸢就在眼前,陆霖腿都有点发软,无奈点头:“是这么一说,我是个当兵的,也够委屈我媳妇的。”
“有一件事,旁人不知道,昨日吃了陆管军的酒,我就实话告诉你。”纪逐鸢左右看看,把陆霖扯到无人处,神秘地说,“我弟在滨海的家中,是有个媳妇的,人又痴又哑,但他们家,对沈家有恩。当年沈家伯父到滨海时,无处落脚,成天流落街头,肚子都填不饱,病倒在街头,多亏哑女家里头施以援手,才保住性命。后来两家不是一男一女吗?恩公的女儿又是如此,沈家伯父便做主,定了二人的亲事。”
陆霖听得眼睛都大了,结巴道:“还、还有这事?那他们二人,成亲了没有?”
“死了。”
陆霖松了口气,叹一句沈书的命途多舛。
纪逐鸢道:“他打小身子骨也不好,咱俩从老家出来,他吃不好,一直生病。那会大夫教我一手推拿的功夫,三不五时得替他打通全身筋脉,这些年日子好过一点,吃得好了,渐渐才将养回来。”
陆霖微微张开了嘴,嘀咕道:“这么回事?”他虽然还有点疑惑,听纪逐鸢说得有鼻子有眼,先信了一半。
“什么这么回事?”纪逐鸢好奇地问。
“没,沈大人真是不容易。”陆霖
道,“我与沈大人共事,他才学品貌真没得说,不过你们离开滨海时,沈大人该还小,只听说妻子为夫君守寡,何曾听说丈夫要为妻子守一辈子的?沈大人既然是读书人,该知道庄子的老婆死了,他还敲锣打鼓放炮呢。”
纪逐鸢眉毛一扬,还想再说。
陆霖却道:“如今也不干沈大人什么事了,我那妹子……”陆霖摇头叹道,“我先回去说,要说不服,还得请纪将军担待,八字硬我也听说过不少,经验老到的阴阳能改得了。不然从古至今,多少大将不是一手的人命,也不见他们就不生孩子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