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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兄, 我想要回镜州待一阵子。”张景柯垂着肩膀，毫无精神地站在长兄面前，淡漠颓丧。
“你要走？”张景虞抬眸看着他，面色淡淡, 忽然想起前世的张景柯。
那时卫幼卿下葬前夕。
他披头散发, 不修边幅的跪在灵位面前, 痛苦不已，揪着头发不断的忏悔, 整个人颓丧不已。
张景柯此刻还只是有些失意, 他其实可以直接回自己的院子里去的。
但是, 经过外面听见墙内的欢声笑语后，他依旧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即使脑袋浑浑噩噩的。
生出了恍惚之意, 依稀感觉自己应该经历过, 这样的场景。
只不过, 他应该是墙里的那一个。
地方是对的，人也是那个人, 她还是这样。
张景柯心里浮上来这一句诡异的话。
他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此时此刻坐在那里的女子, 可是他名正言顺的长嫂, 即使他们曾经有过未婚夫妻的关系。
他也不该生出这般的想法。
张景虞若有若无地回眸，看了一眼专心致志用饭的卫幼卿。
没有给张景柯留有任何的面子，径直问道：“你是不想看见温韶, 还是其他的？”
“长兄，”张景柯倏然抬起了眼，额上冒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难道自己这么容易就被看穿心思了？
原本张景虞只是问问。
他这一抬头, 就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一时之间，书房里唯有狻猊香炉，吐出丝丝缕缕的烟雾在流动，缭绕在张景虞垂下的墨绿色衣袂边缘，窗外的鸟雀发出啾啾的声音。
长兄的面色晦暗不明，张景柯低下头嗫嚅不语，他怎么说，
还是说，不想看见温韶这个曾经，给他无数快乐的女儿家，变成如今的模样。
哪一个他都说不出口，都在证明着，他曾经多么愚蠢，鱼目混珠。
张景柯吞了那口郁郁之气，面色难看，闷声道：“长兄，我早就该回去的。”
“这件事，你无需来问我，自己想清楚就好。”张景虞重新背过身去，声线干净清冽，像是一张锋利柔韧的薄纸，划破了浓稠压抑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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