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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绾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睡梦中不断浮现傅衍川的脸,对着她冷声威逼利诱。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就醒了,她看了眼时间,才六点。
想到宋牧泽是八点的高铁,她想要让他多睡一会儿,便蹑手蹑脚地起了床。
沙发上的少年睡得正熟,她帮他把被子拉上去一些,然后走到了厨房开始准备早饭。
冰箱里还剩下一袋速冻水饺,她拿出来一些,又煮了两个鸡蛋。
她正忙活着,浑然不知宋牧泽此刻正站在厨房门外。
等宋绾看见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眼眶通红。
她吓了一跳,飞快地走出去。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宋牧泽小时候十分依赖她,有许多次,宋辉要打她,他都会扑上来挡在她面前。
那么小小的人儿,却像是有着巨大的能量。
而他每次受了委屈,就会这样眼眶红红的看着她。
宋绾忽然有些不敢想,过去的那十二年间,他受了委屈的时候,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
见他不说话,她正要再追问,却被他一把抱住。
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有你真好。你不知道,这样的场景,我想了无数次,今天终于实现了。”
得知妈妈只带着姐姐走的时候,他还很小,这么多年来,他恨过,怨过。
恨她们只把他留了下来,留在那个暗无天日的魔窟里。
可是后来他逐渐明白了,妈妈必须要带着姐姐走,不然她也许有一天会被宋辉打死的。
而他,是宋家的独苗,宋辉舍不得打他,而当时的妈妈,也没能力再带着他。
他慢慢不再怨了,可他没有一天不想逃离那个家。
如今看着一大早就起来为了他忙活的姐姐,他感激,感动,同时想要挣脱宋家的心情更强烈。
“姐姐,你等我,等我来到江城上大学了,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宋绾看着他这个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柔声应下,“好。”
过了一会儿,饺子煮好了,宋绾盛了一碗递给他,又往他的手上塞了一个鸡蛋。
姐弟俩安静地吃着早饭,宋绾还在叮嘱着他回去之后要专注学习,千万不能因为其他事分心,少年一边答应着,一边将蛋白放到她的碗里。
“我记得姐姐喜欢吃蛋白。”
宋绾看着那个蛋白,恍惚间又想起,小的时候宋辉总是赌博,家里条件不好,经常一个鸡蛋两个人分着吃。
宋牧泽从来都是把蛋白留给她,因为她喜欢。
宋绾眼眶有些微热,她伸手拿起那个蛋白,然后又催促着他快吃。
吃过早饭后,时间还早,宋绾便带着他来到了附近的商场。
尽管宋牧泽数次表示,他的衣服够穿,她还是给他买了好几套,还买了几双球鞋。
“回去以后就好好学习,什么都不要想,姐姐等你考上大学了来找我。”
少年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地点头。
“姐姐,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宋绾开车送他来到了高铁站,看着他进了站,这才转身离开。
刚回到家,她就收到了傅衍川的消息。
“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的话就像是催命符,提醒着她此时距离月底不过短短三天了。
她是可以不回去,可是她身边的人都会因此遭殃。
她就像是他养的鸟儿,只要他不放手,她就永远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苦笑了声,慢慢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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