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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总兵 。
吕世铎与何元忍同在此地为官 , 他自然是认识这位总兵大人的 。
“ 口大人 。
何元忍朝他点了点头 , 见陆雨梧俯身作描 , 他立即上前去扶了一把 ,
随后朝陆雨梧抱拳 : “ 小陆大人 , 何标没有来迟吧 ,
“ 何总兵来的正是时候 。“
陆雨梧说道 。
“ 何总兵 , 不知南州此时是个什么境况 “ 吕世铎连忙问道 。
何元忍接来底下人递的一碗茶 , 猛灌了几口 , 才叹了口气道 : “ 我前脚刚离开南州 , 后脚就来了消息说 , 临台那帮子反贼闹到南州了 , 抚台大人 ,
藩台大人一个二个都叫我回去 。“
他朗笑一声 : “ 我只当自个儿已经走远了 , 没收到什么消息 , 也幸好是这样 , 我才能来得及赶回来 , 否则真让江州那帮反贼给围了城了 ! “
何元忍竟连巡抚的话都不听了 , 就因为陆雨梧一封信就说什么也要领兵赶回 吕世铎心念一动 , 不由问道 : “ 不知何总兵可听说过 「 昆吾 「 二字 “
丘听这二字 , 何元忍灌茶水的动作一顿 , 接着 , 他脸上神情肃正许多 : “ 这不正是陆公的别号么 当年我的文书上 , 便有这两个字 。“
吕世铎一下沉默了 。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 ,“ 昆吾 “ 是陆证的别号 , 却不是所有人的任命文书上都留有这二字 , 吕世铎有 , 何元忍有 , 但他们从未因此而得到过陆公的只言片语 。
陆公提拔了他们 , 却从未要求过他们什么 , 从不说他们应该做什么 ,
不做什么 。
他们与陆公其人没有任何私自来往 , 自然便也不是所谓的结党 。
“ 昆吾 “, 不是结党 , 而是陆证的阳谋 。
宦海如烟 , 而陆公偏偏在当中选中他们 , 那么他们便是这世间最利之剑 , 在合适的位置 , 遵从自己的本心 , 做一柄利刃应该做的事 。
陆证只是将他们提到那个位置 , 剩下的 , 便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 正如吕世铎终不肯弃天下而选白苹 , 亦如何元忍不顾巡抚命令 , 只因为陆雨梧一封信便一路赶回汀州 。
没有人逼 , 没有人求 , 只是他们自己想这么做 。
“ 昆吾 “ 不是陆证的别号 , 而
是他的道 , 而这条道 , 终要被得了 「 失心疯 “
的人踏上干干万万遍 。
小陆大人 。
何元忍不知道吕世铎在想什么 , 转过头看向那始终站在榭门边的年轻人 , 但他张了张口 , 又顾忌着吕世铎在这儿 , 他忽然又没声儿了 。
吕世铎摸了摸鼻子 , 看 , 道中人自个儿都不知道自个儿还有什么道友 , 还防得紧呢 , 他双手背在身后 , 笑道 :“ 我衙门里还有好多事 , 我就先回去了 。“
吕世铎走出去 , 警了一眼站在门边一高一矮两个随从 , 矮的那个未免也太苗条了些 , 他摸着下巴 , 一脸狐疑地走了 。
门内 , 何元忍这才说道 :“ 不瞒小陆大人 , 我这赵还带了人来 。“
“ 您是说 , 门外这两个 “
陆雨梧拙眸 , 正对上外面那身形修长 , 脸上裹着旧布巾子 , 头上的斗笠还没摘下来的男人的目光 。
那男人拉着身后的人走了进来 , 就站在他的面前 , 二人齐齐将斗笠摘下 , 又将那里着半张脸的长巾拉下来 。
原是一男一女 。
还是旧相识 。
男人五官俊逸 , 只是肤色比往常要深 , 那双眼睛狭长而凌厉 , 如同淬
火过的刀锋 , 他松开身边女子的手 , 唤了声 : “ 秦融 。“
那女子大约是被保护得很好 , 她仍旧皮肤白皙 , 一双杏眼微垂 , 福身 : “ 陆公子 。
天边雷声隐隐 , 暮色微笼 , 细柳在房中擦拭刀鞘 , 却忽然听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 随后便是陆青山的声音响起 : “ 细柳姑娘 。“
细柳放下刀鞘 , 走过去将门打开来 , 只见陆青山提着一盏灯笠 , 而在他身后则跟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 , 那女子拿起脸来 , 灯火映照她那一张面容 , 她迎着细柳的目光 , 微微一笑 : “ 先生 。“
外面的雨没有停歇的意思 , 陆青山将人送到细柳房中便转身往前衙去了 , 女子临着灯 , 在椅子上坐 , 手中捧着一碗热莪 : “ 真是好久没有回来了 ,
梅雨季的潮气 , 我在这时总觉得受不了 , 可走了 , 又总想着这股雨味 。“
“ 他路你一起来的 7“
细柳垂降 , 视线落在她微凸的腹部 。
“ 是 ,“ 女子注意到她的目光 , 便也低眼看向自己的腹部 , 她一只手摸着 , 脸上带了点笑意 ,“ 若不是这样 , 我也回不来 。“
“ 那个时候若丹走得急 , 没能多跟先生说一声谢谢 。“
花若丹说着 , 拙头看向细柳 : “ 先生哪怕不记得我 , 也愿意成全我 , 相比于先生你的酮脱 , 我却是一个不那么放达的人 , 我与他之间从来不像你和陆公子那么纯粹 , 我爹还在的时候 , 我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 我要入宫 , 我要做皇后 , 所以我才会走向他 , 而他呢 , 他想要被先帝看见 , 想要做皇帝 , 所以他走向我 。
“ 按道理来说 , 他沦为反贼 , 我和他的所谓交易也就不存在了 , 我不该想他 , 他也不该让人来接我 。“
“ 你若没跟他走 , 如今死的皇后 , 便是你了 。 “
细柳淡声道 。
“ 是 ,“ 花若丹点点头 ,“ 但说到底 ,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先生你 , 我是没有勇气走的 , 真的很奇怪 , 我在宫里的时候总想着你能来看我 , 在宫巷里看着你的背影 , 我又羡蔚你自由 , 好像你的自由从来都跟身在何处没有关系 ,
你的心 , 才是自由本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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