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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什么打算？”徐子星看着皮筏艇上的徐子豪，他笑得很开心，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孩子。
“投行圈若混不下去，那就回老家，在民政局旁找个小律所，给人打打离婚协议什么的。”
电话那头，田菲叹气：“您可是斯坦福的金融法学双硕士，怎么可以去给人打离婚协议！”
“打离婚协议怎么了？律师工作不分贵贱。”
话到这里，徐子星叹了叹气，敛去脸上的笑意：“我一直想调回来，其实这样也挺好的，直接回来，还能帮到那些孩子，还能照顾到家人，我也好好歇一歇。挺好的。”
她很快收到田菲发来的证据材料，全部下载后，把邮件删了。
田菲现在是康福ipo的律师，若让康福知道她给自己发过这些，会和她一样被赶出项目。徐子星不想连累曾经帮过自己的人。
…
活动在十一点半结束，徐子星带徐子豪和其他十九组家庭一起共进午餐。
他们坐到了小阳对面。
小阳妈妈是个很善良的人，一直招呼她多吃点。
徐子星一边和她聊天，一边用眼角余光锁定着徐子豪，倒也能应付。但小阳妈妈就明显忙多了，她要一手攥着孩子，防止小阳突然跑开。
“子豪妈妈这次怎么没一起来参加活动呢？”
“她病了。”徐子星抿唇说道。
小阳妈妈一惊：“啊？什么病啊？”
“心脏的问题。”徐子星看一眼正在吃蛋糕的徐子豪，“长期照顾他，给累病了。”她看回小阳妈妈：“所以大姐你也要好好休息，你健康了，小阳才能好。”
小阳妈妈叹气：“哎，确实是这样。那子豪妈妈现在是什么情况？在家休息……”话没说完，原本被她攥着的小阳忽然起身跑开。
她赶紧追上去。
徐子星看到小阳爬到吧台上，硬是要去抓吧台上的水晶灯。
他妈妈把他抱下来，他开始大吼大叫，奋力挣扎着，脖子上的青筋都浮出来了。
原本正忙着照顾其他自闭症患者的社工和小海星工作人员都赶紧过去帮忙，安抚了好一会儿，才把小阳带回来。
徐子星看到小阳妈妈满头大汗，本就不透气的衬衫湿成一片。
她喘着气，重新把小阳的手攥在手里，汗都来不及擦，就赶紧看向徐子星，继续刚才的话题。
“子豪妈妈是在家休息还是在医院呢？”
徐子星尴尬地将视线从她洗得发白的衬衫上离开：“还在住院。”
“那我约上几位家长，过两天去探望子豪妈妈。”
徐子星看着她，就觉得她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李沅沅——明明辛苦、狼狈，却又尽力维持着体面和善良。
…
翌日，徐子星给李沅沅送完早餐，就要出发去珠海。
回来时的箱子，因为忙碌，连开都没开过，她直接拎上就能出门。
徐海峰坐在客厅看电视，见她带着行李箱，忙问：“这是要去哪儿？”
徐子星坐到鞋凳上穿鞋：“我得去珠海一趟，工作的事。”
“什么？”徐海峰从沙发上站起身，“你妈都住院了！你竟然不留在家里看着你哥，还要去上班？”
徐子星绑鞋带的手一顿，看了过去：“你不是在家吗？”
徐海峰登时吼道：“你们都把人丢给我！一个装病去住院！一个要去上班！都丢给我！”
徐子星没吭声，咬着牙把鞋带绑好，站起身，拉着行李箱就要出门。
她不想跟他说太多，没有用，永远不懂共情，也无法站在别人的立场想事情的人。
身后，木门被徐海峰重重关上，她听到他在里头暴吼：“都走！永远别回来！都走！……”
徐子星赶到珠海，天已经入了夜。
康福园区综合楼五楼却还灯火通明。
徐子星从包里翻出当时忘记移交出去的门禁卡刷卡进大门，又顺利进了电梯上五楼。
她站在电梯间往里看。
ipo项目组所有人都在，田菲和陈露的助理都在埋头过材料，陈露不在位置上。
徐子星松一口气。
她也不想跟陈露碰面。
给田菲打了个电话，田菲很快就出来了，见到她，欣喜道：“徐律您怎么进来的？”
徐子星扬了扬手上的门禁卡：“那天忘交了。”
田菲捂着嘴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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