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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丹这句话,可谓是说到了荆轲的心底的痛处。
自当初师妹公孙丽姬失踪以来,他就从未放弃过寻找师妹下落的事。
不过因为亏欠墨家良多的缘故,他并没有将此事告知给墨家,让墨家去帮自己寻找师妹下落,而是独自一人,在天下间四处行走,一边帮助困苦之人,一边则暗自寻找着师妹的踪迹。
奈何,自齐国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找到一丝一毫师妹的踪迹。
时至今日,此事已经渐渐演变成了荆轲的心病。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身前的燕丹,怎么也没有料到对方竟然知道此事,旋即其心底又生出了几分戒备之意,恐怕,眼前之人,很早就盯上了他。
燕丹深谙人心,感受到了荆轲一瞬间的态度变化,他神情依然,平静道:“荆卿不必紧张!”
“我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一些你和丽姬姑娘的事情罢了。”
“燕王究竟知道多少?”荆轲声音微冷。
这一刻,他对燕丹的称呼,也是变成了燕王,生疏了不少。
燕丹道:“不多!”
“我只知道丽姬姑娘乃是荆卿的师妹,当年曾跟随荆卿一道来过机关城,后因某些缘故,她离开了机关城,在齐国独居,再之后,她就神秘失踪了……”
荆轲闻言,面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丝伤悲之意。
这些年以来,他已经尽力去寻找师妹下落了,从最初的满腔希望,到如今,他已经渐渐有些绝望了。
此番,听到燕丹提及这些往事,他先是难受,旋即又回过神来,燕丹会突兀提及师妹的事,其目的,无疑是想以此事为契机,让他答应出使秦国。
“燕王知道我师妹的下落?”荆轲问了一句。
燕丹对于荆轲会有此问并不意外,他面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旋即点了点头。
荆轲心头又是一凛,他追问道:“我师妹在哪?”
“秦国!”
燕丹言简意赅,说出了一个地方。
“怎么会……”荆轲面露震惊之色,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师妹会在秦国,尤其是他在秦国也搜寻过自己师妹的下落,却是一无所获。
究竟是燕丹在骗他,还是真有其事?
燕丹既然决定说服荆轲去做那件事,岂会毫无准备。
“我知道荆卿很难相信此事,但这就是事实。荆卿可记得昔年齐王建出使秦国一事?”
“齐王建使秦?”荆轲努力的会想了一番,随即想起,当年确实有过这么一回事,也是在那件事之后,齐国坚定不移的站在了秦国一方。
“难道……”
荆轲当即想到了某种可能,要知道,师妹当初所居之地,就是在齐国临淄城附近。
“曾少年之时曾在赵国为质,秦王嬴政则是出生在赵国,可以说,我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早些时候,我又在秦国为质了一段时间,对于嬴政是一个怎样的人,没有谁比我更清楚!”燕丹侃侃而谈,一派“懂王”的姿态,“他性情乖张,残虐暴横,乃是当之无愧的虎狼之徒!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常人所不知的爱好!”
“什么爱好?”
“好色!”燕丹一本正经的说着。
荆轲听得一愣一愣的,嬴政好色,他倒是没有听说过。
不过燕丹作为燕王,应该也不会在此事上诓骗于他。
燕丹侃侃而谈道:“齐王建使秦,为了讨好嬴政,投其所好,曾命相邦后胜于齐国境内四处搜罗美人,令师妹,想必就是那时不小心被齐王建的人所擒,之后,被其一路带往了秦国。”
“所以你在齐国才没有找到过多的痕迹。”
“咸阳宫宫墙高厚,深锁重楼,你的师妹被囚禁在那座宫城之中,你在咸阳宫之外,自然也不可能找到你师妹的踪迹。”
荆轲静静的听着燕丹诉说完毕,忽而意有所指的说着,“燕王对于秦国的事,还真是知道得不少!”
咸阳宫内的事,乃是嬴政的帝王私事,结果依旧被燕丹给探听到了。
燕丹实在不简单。
燕丹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荆轲沉默了一会儿,又向着燕丹说道:“出使秦国的事,我需要考虑一阵子!”
燕丹道:“这是应该的。”他又向荆轲道:“希望荆卿不要考虑太久!”
随后,燕丹离开了这里,荆轲静静一人坐在静室之中,关于师妹的一颦一笑逐渐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从和师妹的最后一次见面开始,他的记忆不断追溯往前,最后,来到了濮阳,来到了和师傅的最后一面,以及师傅最后的叮嘱。
“好好照顾好丽姬!”
师傅公孙羽曾和他说过此类的话,他也一度以为自己一定能够完成师傅的遗愿,自濮阳陷落以后,他不断的挑战各路剑客,习练剑术,增强自身实力,不就是为了能够替师傅报仇,为了能够拥有保护师妹的力量吗?然而说来却有些难受,当他自认自己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可以保护师妹之时,一场意外,师妹却销声匿迹,神秘失踪了,到头来,他终究是没有完成师傅的嘱托。
眼下,在知道师妹的下落之后,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师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的!”
燕丹先前曾言,咸阳宫宫墙高厚,深锁重楼。那里又是嬴政的居住之所,不知道有着多少护卫和高手守候在旁边,单靠他一人之力,想要从其中救出师妹,简直是痴心妄想。
但燕丹不同,他既然连咸阳宫之内的事都能够打听到,显然,他除了墨家的力量之外,还另有一股力量隐藏在暗中,否则的话,他不可能谋划屠龙一事。
荆轲渐渐有了决定。
很快,荆轲离开了这里,主动找到了燕丹。
“我可以作为使臣出使秦国,也可以帮助燕王行屠龙一事,但我有个要求!”
燕丹即便猜到荆轲可能会答应前去刺秦,但在听到这话后,依旧是面上一喜,他连忙向着荆轲道:“荆卿但说无妨!”
“我需要燕王帮我救出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