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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笑道:“我第一次回来这里,是参加弟子选拔,它敲了八十一次。第二次,是你带我回来。一开始,我还以为它是迎我的,后来才知道它是迎大师兄的。许久之后,才明白,它是迎小师弟的。若是你当日不凶它,只怕也会响八十一次吧。”
炎玺眉眼皆是笑意,听着吵闹的钟声,终究没有让它“闭嘴”。
他牵着她的手走上忘归台,近处瞅着。守山钟似乎顿了一瞬,敲得更欢了。
炎玺挑眉:“你曾说它有灵,只怕真是有灵。”
他在空间里翻找了一阵,将三千年前那把锤子再次取出来,对着钟身比划了一阵:“你说,我若真是把它敲碎,会不会飞出来什么东西?”
话刚落音,琉璃便发觉守山钟似乎颤了颤,连带着钟声都多了几声颤音,忍不住笑了:“你别吓它了,栉风沐雨上万年,它也不容易。”
炎玺挑了挑眉,将锤子收了回去。琉璃似乎听到虚空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松了一口气,轻轻笑了出来。
弟子们听到钟声很快跑了过来,看到是他们一点也不惊讶,能让这口宝贝古董守山钟出声的,也就这二人了。
在看到琉璃时,勿虚和忘衍等人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样,但并没有说破。几人相视一眼,知道已经到了离别的时候。
这一日,浮尘派膳堂准备了迎归宴,上下同贺。
这几年,琉璃游历世间,买了许多好吃的好玩的,作为礼物送给大家。她如今修为太高,弟子们已经看不出她的修为,但相处并没有任何不同,她之前晋级欠下的礼物,一份不少地送到了琉璃居。
看到赤月,女弟子一脸星星眼冲上去,又是摸又是抱,吓得长耳连忙将赤月护在身后,却只是让两小只都被吃尽了豆腐。赤月也收到了许多礼物,一切仿佛又回到了琉璃作为小师妹受尽宠爱的日子。
只是,她入门几十年了,除了勿虚门下,其他几个师伯都收了不少弟子,她早已不是最小的小师妹。
回山第二日,给师弟师妹们送了见面礼后,前世的毛病便犯了,忍不住指点起他们的修炼。
对于师弟师妹,琉璃一向是负责又严谨的。几峰的功法她信手拈来,不仅指出师弟师妹们当下的不足,还将后面的修习之路都梳理了一遍,师弟师妹惧于她威严的神色,不敢有丝毫放松,听得比自家师父教导时还认真,
炎玺含笑站在她身后,一直默默等她将所有人都教导完,才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回谷中,口中揶揄。
“大师姐,你方才好凶。”
琉璃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不自觉又回到前世的样子。
她歪头斜睨着他,端起脸:“小师弟,大师姐教你的剑法可还记得?给师姐练个万剑归宗看看。”
炎玺敛起笑,抿唇不语,他的剑法自成一脉,浮尘派的剑法虽然精妙,但他还真不会。
琉璃忍住笑,板着脸:“罚你今晚不许吃饭。”
炎玺无奈:“好,我看你吃。”
琉璃终于忍不住笑了。
琉璃和炎玺在尧山住了半年,这半年,琉璃几乎已经不修炼了,但修为仍然在不断精进。
半年后,当雷云出现在尧山山顶,灭世之威笼罩尧山时,所有人都知道,离别的日子终于到了。
后山断崖上,琉璃盘腿坐在前世同一个地方,看着守在旁边不远处神色凝重的炎玺,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这一次,她准备得极好,炎玺更是将压箱底的防御神器都套在她身上,若还出问题,那她可能真的与飞升无缘了。
炎玺闻言,脸上并没有好多少。
浮尘派所有人都围在四周,又是担忧,又是高兴。
黑云聚拢,天色很快黑了下来,琉璃四周出现结界,将炎玺隔绝在外。
炎玺飞上天空看着劫云,大有一种它敢作妖就打散它的架势。
琉璃无奈,知道说再多也无用,索性随他去了。
闭上眼,专心渡劫。
很快,尧山上便来了诸多来客,九星门是第一个到的。星悔算出琉璃飞升在即,带着星九星荼赶来相送,并将消息送往了妖族。
很快,绯鸢和紫御带着妖族到了。
随后是暮隐和黑暗势力。
他们知道,琉璃飞升,炎玺自然要跟着走的。众人一是来送琉璃,同时也送护了他们数万年的炎主。
其它几大仙门听到九星门的行踪,已然猜到什么,也跟着赶了过来。
很快,尧山上空便站满了人,看着在天雷淬炼之下,气势越加强大的琉璃。
此次飞升,很是顺利,三日之后,第八十一道雷劫结束,云收日出,霞光漫天。天门大开,虚空隧道出现,混沌之力从中溢散开来。
琉璃睁开眼,对上一双如释重负的深眸。
炎玺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众目睽睽之下,琉璃神色微红,却没有推开他。她抬起手回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僵硬的背脊安慰道:“没事了,我就说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炎玺哼了哼,没说话,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待紧张彻底平复,炎玺才放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
四周的人这才走上前来,连声恭喜。
二人相视一眼,走到绯鸢和紫御面前,调皮一笑:“爹爹,以后,你别再惹娘亲生气了,我不在,可没有人帮你了。”
绯鸢嗔了她一眼:“都飞升了,还是个孩子。”眼中满是不舍。
琉璃笑道:“爹爹娘亲,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在上界见面的。”
绯鸢紫御都是渡劫期修为,离飞升不远,想到这里,二人总算是释然了些。
琉璃二人又走到勿虚面前。琉璃朝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师父!多谢您的教导。”
连炎玺都微微点了点头。两人都知道,勿虚对她是真的好。
勿虚眼中浮起湿意:“好徒弟,以后也要好好的。”他看向炎玺,脸色冷了些,“臭小子,以后到了上面,也要照顾好她,不然我饶不了你。”
听着完全不算威胁的威胁,炎玺瞥了他一眼,难得没有反驳。
琉璃笑着将一个乾坤袋悄悄塞给勿虚,眨眨眼,小声道:“师父,我在上面等你,你一定要带着师娘快些飞升噢。”
炎玺握着乾坤袋怔住,眼中湿热,他这辈子,最骄傲最幸运的事情,就是收了这么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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