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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外销售？”宣燃一愣。
前两天签合同的时候他也在场，流程没有任何问题，雷非也没提专利不专利的事儿，怎么到了白驹那，就冒出了这么多困难？
“他听说你们实验室订成功了，才让我问问你。”虽说不清楚夏沐秌和夏家的具体关系，但单凭这么个不算常见的姓，白浮也已经隐约猜到什么，“你们实验室能订到，夏沐秌那小子出了不少力吧？一个人也是帮，两个人也是帮，你就帮忙跟他说说呗。”
宣燃没接话。
“这样，你只需要帮白驹问问，我家就随便你住。”白浮加码，“另外，你补□□件的事儿也包在我身上，你也知道，补办很麻烦的。”
沉默片刻，宣燃没给准话：“订仪器的事儿我只能帮忙问问，订不订得到不敢保证。”
“行。”白浮答应的很爽快，“我马上把我家地址和进门密码发给你，补证的事儿明天给你找人。”
“补证就算了，地址”宣燃想了想，“地址暂时也不需要，如果需要，我再打给你吧。”
跟白浮这段不算长的通话里，宣燃意外get了某件事：他们实验室在夏家是受到了优待的。
同样的花钱买东西，白驹实验室买不到，而他们实验室就能毫不费力签签合同，甚至在专利还没申请下来前，就获得了进入内部沟通学习的机会。要知道，发明专利极其重要，在专利没下来前，很多东西都需要保密。
换句话说，在专利没下来前能来沟通学习，这是妥妥受到了优待。
因为以往合作良好就能受到这种优待？宣燃不怎么信。但不是因为合作良好，还能因为什么？某个人的名字昭然若揭，细究逻辑，又没办法严丝合缝。
经过这番折腾，宣燃惊喜交加却又连番被怼的复杂情绪平复了一些，终于能再次平静思考。
他这次回国，根本目的只是想打探清楚夏沐秌过得怎么样，并不是来跟夏沐秌相亲相爱、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所以怼不怼、阴阳不阴阳的有什么关系？他只需要弄清实际情况，满足自己的好奇，过几天再带着仪器拍拍屁股回实验室就行。
弄清情况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当然是跟当事人面对面沟通。所以，他刚刚到底哪根脑回路断了线，为什么要放着那么大个当事人不问，反而摔门、放狠话绝尘而去？
带着悔恨，宣燃一边拨雷非电话，一边朝酒店外走。
电话响了好半天，直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听。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宣燃撇了撇嘴正打算再打，动作忽然顿住。
紧接着他抬起头，朝路边看去。
刚刚戳屏幕的时候，宣燃余光扫到某个熟悉的身影，这会儿正正看过去，宣燃彻底看清了，路沿石上环膝坐着的，还真是他正试图曲线联系的夏沐秌。
夏沐秌怀里抱着的，正是装了宣燃钱包和证件的那个背包。
发觉宣燃看见了自己，夏沐秌垂下眼眸，死死盯着怀里的包。
“你？”宣燃迟疑几秒，朝着夏沐秌走过去，“你怎么来的？”
夏沐秌偏头指不远处。
宣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刚刚那辆他先上去，又摔了门的车。连带着，宣燃又记起来刚刚不那么愉快的场景。
好在这次断线的脑回路终于搭上了，宣燃快速给和夏沐秌铺好台阶：“你不是作为夏氏代表要请我吃饭吗？”
“你还去吃吗？”夏沐秌终于抬头看向宣燃。
眼睛跟两年前一样幽黑，但眼底闪烁的亮光却以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漫无边际的晦暗，就仿佛无边无际的大海，海面之下暗流涌动，而海面之上，却平静到令人心惊。
对上夏沐秌的视线，宣燃不自觉愣住。
“你还去吃吗？”夏沐秌又问了一遍。
“去啊。”宣燃回神，“刚好折腾一天也饿了。”
“哦，对了，谢谢特意帮我把包送过来。”宣燃试图拎起包。
看见宣燃伸过来的手，夏沐秌并没把包递过去，反而伸出自己的手，准确而熟练地覆在了宣燃手上——就好像两年前经常做的那样。
温热的触感穿过手心皮肤，跌跌撞撞游走穿梭，最终轻轻落在了宣燃心尖上。宣燃心尖颤了两颤，某种埋藏在心底的情愫宛若嫩芽萌生。
然而在嫩芽彻底萌发前，宣燃又听见了夏沐秌冷冷开了口。
“可是，我突然不是很想跟你一起去吃了。”夏沐秌说，“每次看到这家酒店，我就能记起你当初抛弃我的决绝。两年了，宣燃，距离你抛弃我已经过去两年了，这两年里，你有没有后悔过？哪怕只是一瞬间呢。有？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