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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软的，热烫着。
他注意到她手里攥着围巾末端，斜靠在车门和座位的角落，虚张声势却惊慌失措的模样。
一些负面的冲动很容易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滋长。
他嗓音低低的：“程唯，你对谁都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么？”
“怎么了嘛？”
“迟早被欺负。”
抬、抬我下巴了，是……要亲亲了吗？
程唯心砰砰直跳，不自觉地咬了咬唇，嘟囔道：“我又不怕被你欺负。”
她的唇上泛着温润的水光，谈霁之眼睛眯了眯，刚刚吃完饭，她坐在自己对面，拿着小镜子补口红，涂完后嘴唇亮晶晶的，是娇艳欲滴的水红色，跟一般的口红材质好像不太一样，惹得他多看了两眼。
他一把拉起灰色围巾，将她下半张脸挡住，绕了一圈：“到了，下车。”
“啊？”程唯连人带围巾被赶下车，在风中看着谈霁之的车缓缓驶离，某个瞬间恨不得插着腰冲着汽车尾气大喊“谈霁之你是不是不行！”
这一天下来，程唯心潮起伏，随便找了个t大路边的长椅坐着，分别跟陆思娇和梁晨打了两个时长超长的电话。
“我有我的局限性！我有我的局限性！”程唯激动跟陆思娇讲，“你懂这七个字的魅力吗！”
“我懂！”陆思娇同她一起尖叫，“谦逊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程唯抬头看了看四下无人，欲盖弥彰地压低声音：“陆陆，亲亲是什么感觉呀？”
“……”陆思娇被她这么一问，脸也红了，“就是嘴唇和嘴唇碰着，触电一样。”
“是嘛？”程唯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唇，触感软软的，在北方的气候里还有些干燥，没什么特殊感觉。
陆思娇糊弄：“哎呀，你自己试过就知道了。”
梁晨的回答倒是一如既往的简洁利落、鞭辟入里：“摩挲、战栗，呼吸絮乱、心脏狂跳，全身发软、欲罢不能。”
听得程唯面红耳赤。
在冰天雪地里打电话的后果就是周日中午醒来的时候，程唯的后脑勺突突疼，喉咙也不太舒服。好在吃过午饭后症状缓解了不少，加之她身体素质一直不错，她也没在意，晚上跟许灵之去看了街舞社的周年庆，在舞台下特别人来疯地喝彩，最后全场一起蹦的环节还冲上了舞台互动。
结果回去睡到周一早晨，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个暖炉里，呼吸间都是热气，头昏沉沉的，起来穿衣服的时候又浑身发冷。
为了避免被她爸发现兴师动众的，她打车去了附近的一家三甲公立医院，挂号、检查、打点滴。
等头脑清醒了些，打开手机，看见许灵之给她发了张截图，是昨天有人拍了她在舞台上跳舞的照片，挂在t大表白墙上，想要加微信。
程唯精神了，兴冲冲地去表白墙前排围观了一下迅速增长的点赞和评论，沾沾自喜了一会儿，切回微信，给许灵之回复了句语音：“不愧是t大的高材生们，审美都不错嘛”
许灵之隔了会打了个微信电话来：“唯唯，你声音这么这么哑？感冒严重了吗？”
得知程唯在医院，许灵之登时急了，问了几句情况。
程唯知道她今天上午一二节课要做pre，肯定走不开，宽慰道：“没事，就是感冒发烧，已经挂上水好多了，你赶紧去准备报告吧。”
她身体底子好，输了会液，温度就降了下去，这会精神其实不错，也没什么特别难受的感觉。
程唯挂了电话，提着输液袋健步如飞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窝在椅子里刷视频。
看着看着，身上拢上了一层阴影，抬头一看是谈霁之，板着一张脸，抬手把她的输液速度降到最低，喊了护士来。
程唯低头一看，自己没在意看，输液管里都回血回了一大截了。
谈霁之沉声同护士说了声“谢谢”，转头看向程唯：“平时看着也不像怕给人添麻烦的样子，生病了倒不知道叫人来陪着？”
程唯一懵：“我又没想麻烦你，我刚刚上厕所都自己去的。”
谈霁之好像被气笑了：“我是怕被你麻烦吗？”
程唯还想说什么，被他飞来一个眼风，乖乖闭了嘴。
谈霁之俯下身来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贴了贴自己的，又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指，触手冰凉凉的：“吃早饭了吗？”
程唯早上昏沉沉的，哪有胃口吃早饭。就吃了个酒店赠送的小饼干，也就比硬币大了那么一圈，此时挂着水，嘴里都有些泛苦。
但她好像被谈霁之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莫名害怕他生气，小声道：“吃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