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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问你妈,你心里没个主张?”韩雅蓉不满地睨他一眼。
戚醉也不知道懂没懂,只管笑,韩雅蓉看了愈发琢磨不清他的心思,张来几次口只能先把这茬意思摁下,“香香这次帮了你,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一切以她的要求为先,别财大气粗的尽自己瞎主张!”
戚醉心道他倒是想谢,也得人家接受才行,当下不想搅了他妈一腔热情,只管点头顺从。
出了门戚醉问吴愁:“怀香帮忙的事儿你先告诉二老了?”他还道老天爷开眼呢,没想到也是托了人家的福。
“没有啊。”吴愁愣了一下,从后视镜里与他对视一眼,“怀小姐不让我到处说,也就是传个嘴的事儿,我就没刻意提。”
戚醉没细琢磨,只是懒洋洋啧了一声:“我有时候觉得我妈会未卜先知一样,这太太不知道藏着什么门路。”
“大概是老爷那边盯着呢,老爷虽说不管少爷,背后不还是担心谨慎,但凡有点什么动静夫人都要头一个过问。”
戚醉知道好赖,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槿都的木槿逐渐落尽,枯萎的花叶被秋风席卷着到处乱飞,路上行人的衣裳都不似盛夏的多彩,好似被褪得只剩蜡黄,纸扎店刚摆出来的纸人儿倒是五彩斑斓。
戚醉在车窗里扫了一眼,道:“快寒衣了吧?”
“就在下个礼拜一。”吴愁答了句,又略微一顿,“怀少爷那边也一同准备起来?”
戚醉是不拘什么上坟烧纸的特定日子,有时候想起来就带着果酒去怀沅墓前待一阵。寒衣节怀香定是要去的,到时候他也不免陪同,但眼下他不知怎地等不了那日子,车开车半路就让吴愁去买了些香跟纸钱,直奔着怀沅的墓去了。
吴愁觉得这俩月他跑这里跑得可勤,那别的墓碑跟前都长杂草了,唯有怀沅少爷这里被他家少爷一月两三趟整理得光溜干净。以他们俩过命的交情,这勤快也没什么问题,但他总感觉少爷每次来都很惆怅,不是怀念故人的惆怅,而是有口难言的惆怅。
他也不知道少爷惆怅什么,少爷不说他也不问,只管站在一旁数麻雀。
崭新的墓碑经过几个月的风雨,也有了时间的痕迹。
怀沅的墓碑是戚醉和怀香一起立的,上面刻了两人的名字。戚醉自来就盯着那名字上边的称呼瞧,他名字上头是“友”,怀香名字上头是“妹”,泾渭分明。
他越看越入神,视线好像一把錾刀在刻字的沟壑中游走,寻思着怎么把原有的字迹给改了。
过了半天,戚醉默不作声把买来的三捆香都点了,四散的烟雾在坟头飘起,好似起了火一样。
吴愁都被熏退了一步,心道他家少爷上香的方式也独树一帜,场面愣是比别人大。再看那墓碑前的香鼎被插了个满满当当,估摸怀沅少爷在天之灵都得感激涕零。
“等寒衣过后找个懂行的阴阳先生,把这碑上的刻字改一改。”
戚醉忽然交代,吴愁有些懵,想不通忽然改什么字,“有哪里刻错了?”
“把那个‘友’字抹了。”戚醉指了指那字,又摸着下巴细思,“这以后少不得还要过来,你说要不干脆一劳永逸,改成‘妹夫’得了?”
“哎。”吴愁顺着他的话答,罢了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少爷?”
戚醉对他的震惊毫不理会,还在琢磨这事的可行性。
吴愁抓耳挠腮,看着怀沅的坟堆好似生怕人从里边跳出来,敢情那三捆香都不是什么兄弟情深,是心虚愧疚。
“什么表情?我吃窝边草不行?”戚醉看不上他一脸愁容,理直气壮。
“您都知道是吃窝边草了……”吴愁小声嘀咕,他一直有感少爷对怀小姐有些不同,但少爷本人不说他也不能乱猜,谁料想少爷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事于戚醉说起来也是自打脸面,他也没忘当初在怀沅跟前做保证要把怀香当亲妹子照顾,但感情的事跟小说里写的一样,总是没有理由的。
他桀骜惯了,但唯在怀香面前有不敢承认的一件事,便是对她保证不吃窝边草的每一句话都是阳奉阴违,他心底似乎有个声音笃定自己早晚会食言,只是碍于怀香的避讳才做表面功夫,说起来确实有些不是东西。
“记得守口如瓶。”在坟头站立这半天,戚醉的脑子转得飞快,把以后都算计好了。
吴愁一脸愁,早知道他就躲远点,不该听的是真不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