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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丽双手的从民政员手里拿着离婚证,悲伤的站起来对两个儿子说:“儿啊!妈妈现在在北京没有家啦!过几天,我只能回到自己的爸妈家了。”两个儿子看见妈妈泪流满面的难过,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悲伤痛苦的妈妈。周文丽走出民政大厅,包里的手机吱吱响起,她拿起手机按下接收键,传来父亲周来志亲切柔和的声音:“文丽呀,你们什么时间回来过春节呀!我和你妈都想你们快回来。你妈最近患感冒,咳嗽得很厉害,又不肯上医院看病,你早点回来劝劝她吧!”周来志一般给女儿电话,谈及家里情况,总是报喜不报忧。这说明,一向身体挺好的母亲,病情比较严重。周文丽强忍着离异的痛苦,悲伤的答道:“爸,我们学校下周,就要放寒假哪!我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毕,很快就会回来。”按照平时妇女俩通话,周文丽都要跟父亲多说几话,而今天却没讲几句,悲伤的再也很难讲下去了。
周文丽关掉手机,用手抹掉脸上的泪水,一把拉着小儿长江走出来,看见袁红早早把车停在大门口,像她挥着手,周文丽赶紧躬着身子钻进车里。黄河见妈妈只带弟弟上车,怎么不带他上车呢?便撒腿跑到车门边,双手紧紧地拉住车门扶手,如生死离别的拼命哭喊:“妈妈,我怕爸爸打我!我要和弟弟跟你走!”弟弟见哥哥嘶心裂肺的哭喊,拼命要上车,他抱着妈妈的手哭求道:“妈妈,让哥哥上车吧!我想和哥哥在一起。”周文丽泪如滂沱,按下车门电钮开关,车窗玻璃自动打开,她伸手抹去黄河脸蛋的泪水,痛心的哄着他说:“爸爸,不会再打你哪!妈妈把弟弟接过去顿好了,过两天妈妈来接你好吗?”说罢,周文丽再次按下车门电钮,车窗玻璃呼呼关上。黄河隔车窗玻璃,看着妈妈满脸泪水的离开,双手使劲地拍击车窗,痛哭流涕的喊道:“妈妈呀!我要跟你上车,你带我走吧!我怕爸爸打我,没有饭吃…… ”
周文丽看着大儿子黄河,紧拉着车门外扶手,生死不肯松手,心里撕裂般的疼痛,只好下车出来,抱着伤心流泪,拼死要跟她走的黄河,用手抹着他脸上的泪水,安抚儿说:“黄河啊!我也想带着你一起走,可是妈妈现在没有家了,连自己去住的地方都没有,现在靠袁阿姨来帮助妈妈,找个地方暂时居住起来,待我把那个家安顿好了,我来接你过去好吗?”黄河见妈妈面色,像糊了一层雪花膏一样苍白,边跟他说话,边流着泪,他从来没有看见妈妈表情这样伤心,他只好松开车门上的扶手说:“妈妈,我听你的话,在家等你来接我哪!”说罢,抱着妈妈痛哭起来。
袁红过去,只在电视电影里面看到,夫妻分离,害得孩子痛哭不堪,而今她亲眼所见,大学同学们公认的享福夫妻,在她眼前演绎一场父母离异、儿女生死离别的伤心惨景。她泪目下车,走到陈卓越面前,伸手就是叭叭叭三耳光,扇他两眼冒金花。袁红打得手麻痛麻痛的,愤怒的对他说:“这前两耳光是代表周文丽打的,最后一耳光是代表同学们打的。当初,我多次提醒周文丽,别跟你谈什么恋爱,若将来你们走到一起,会是一场伤心难过的悲剧。其理由呢,你是个爱虚荣、心眼又狭窄的人,容不得半点不是。如今果然如我所言,你不仅把周文丽给害惨啦!而且更把孩子坑苦了。”
小黄河见爸爸脸上,留着红红的巴掌印儿,赶紧跑过来护着爸爸说:“袁阿姨,你别打我爸爸吧!我昨晚,亦看见他伤心流眼泪了,以后他不会再打妈妈啦!”袁红气得心里发痛,转身拉开车门,坐进车里擦着泪花,拉开手刹,猛踩油门的启动车子。周文丽从反光镜里看到儿子,在车后拼命地呼喊着妈妈,难过的肝肠寸断。她万没想到,十几年付出的点点滴滴的感情,竟然是这样凄惨的訇然断绝,她抱着长江失声地痛哭起来……
袁红跟周文丽的关系,用时下男人的话儿说,叫铁哥们。她娘家在山西大同,家中三姊妹,全靠煤矿工的父亲微薄收入,支撑着全家的生活。在她9岁那年,父亲得矽肺病去世,母亲靠打临工维持生计。袁红自小明白一个理,靠勤奋学习,知识来改变家贫命运,因而读书特别发奋上进。这年高考,她跟周文丽同时考入北大。蹊跷的是,同分一个系、同住一个寝室。四年后,双双考上母校的研究生。拿到通知书的那天,她们高兴的手拉手约定,毕业后都留在北京工作,彼此有个关照,将来成家,像亲戚一样走动多好呢!
周文丽的家境比袁红要优越,每月父亲按时寄钱来,她都要拿出一部分接济袁红。遇上周末,她俩结伴逛街吃饭、购买女性用品,或者说去看电影,总是周文丽来买单。果然三年后毕业,她俩同时留在北京。生活潦倒的袁红,把婚姻的眼光投放在条件第一。毕业的第二年,经人介绍,她嫁给一位部级的儿子,袁红的艰辛人生,从此迎来彻底的改变。如今她眼看闺密落难,岂能袖手旁观、见难不救呢?昨晚深夜,她得知周文丽被家暴,气得她说:“这样的男人,真如一堆垃圾,赶紧扔掉吧!”第二天一大早,她开车来到街道民政办事处的门口,等着周文丽来办离婚手续。不到十分钟,这对爱情山盟海誓、苦恋十多年的夫妻,婚姻瞬间化作烟云,凄然离散在阴暗的苍天。
袁红把车开到一排红砖绿瓦的旧落院儿,一脚踩上刹车停下来,她侧身对还在伤心落泪的周文丽说:这是她们单位宿舍楼区。然后她打开后车盖,提着行李箱,领着周文丽母子俩来到三楼,打开房门说:“这房儿,原是我单位分配的,面积是小了一点,暂时委屈你们将就一下吧!”她说罢,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存卡,硬塞给周文丽说:“拿去眼下度个难吧!你就别跟我讲客气了,咱俩谁跟谁呢?”无家可归的周文丽,抱着袁红感激的泣不成声……
陈卓越像个木头树桩,直挺挺的站在民政服务厅门口,手拿着离婚证,眼睁睁看着相爱十几年的妻子,带着长江痛苦伤心的消失在他视线里,那痴呆的样儿,好像是跟妻子来这里办点事,妻子先走一步的感觉。这时,儿子黄河见爸爸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脸上毫无一点,表情,只是痴楞楞的看着妈妈离开的方向。黄河拉着爸爸的手,大声的说道:“爸爸,妈妈带着弟弟已经走的很远啦,我们回家吧!”
陈卓越如梦幻中恍惚过来,用手抹着眼角的泪珠,转身拉着儿子回到了家里。心里突然冒出一种,一生从未有过的痛苦。家里冷清清的,房间里依然弥留着妻子,那熟悉不过的身体气息,家里总是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生活安排的舒舒服服,这样一位人见人爱受夸的妻子,怎么会惨遭他的家暴呢!差点让妻子散命。他陈卓越靠在妻子床上,紧抱着她睡过的枕头,觉得自己像喝了妖怪的迷魂汤,中邪的魔鬼似的,怎么会下狠手去掐妻子呢!他举起双手,真想拿着厨房的砍刀,砍掉这罪恶后悔的双手。这时,黄河跑进来说:“爸爸,我饿了呢!你给我做饭吧!要像妈妈每次炒几个菜,必须有肉有鱼。”陈卓越一脸苦笑对儿子说:“爸爸炒菜的水平,是幼儿园的级别,哪能跟你妈妈的高水平相比呢!我去买点泡面来,你就将就吃用一下吧!”
元月12号这天,雾霾的天空刮起刺骨的寒风,吹得周文丽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儿子听说去武汉看姥爷姥姥,高兴的天真问道:“妈妈,怎么不带哥哥去武汉呢?”每当儿子提到哥哥,周文丽心里一阵难忍的刺痛,她忍泪的告诉儿子:“我和你爸爸离婚了,现在已经不一家人哪!从今往后,哥哥跟着你爸爸生活。”长江似懂非懂的望着妈妈,难过的眼泪,一下从冻红的脸蛋流了出来。
平时车水马龙的北京西站广场,今儿显得格外空旷清净,没有往日春运的人潮涌动。母子俩轻松地进入安检通道,在候车室里,周文丽给父亲打电话说,登上通往武汉的高铁。周来志接到女儿电话,高兴地说:“我去买点肉和鱼,今晚我要给你们加餐,还要跟女婿喝点小酒呢!”周文丽听到父亲这般喜盼儿女外孙团聚的语气,心里如钢针般的刺痛,不知如何来答复老父亲。她站在旅客稀少的候车室里,望着大厅电子显示屏滚动的发车信息,自然触景生情,脑海里闪现着她第一次带着陈卓越,去武汉娘家的情景……
陈卓越博士毕业入职的那年夏天,周文丽期待十年的感情,终于迎来水到渠成的婚姻曙光。她早早地告诉远在武汉的父母,请两老对未来的女婿过目。急盼女儿婚姻大事的父母,当即高兴的难以言表。周文丽依稀记得那天早上,火红的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冒出个大笑脸,清新柔和的阳光,普照着晨梦中苏醒的北京城。盛夏的晨风徐徐拂来,给这对爱情长跑十年的苦恋男女,带来一丝丝清凉爽身的惬意。周文丽亲昵地拉着男友陈卓越,乘公交来到熙来攘往的北京火车站,这是她人生最幸福铭心的时刻。她豪迈大气的带着高学历、高收入的男友,第一次去武汉拜访娘家的父母。她给情绪紧张的男友,爱意不断的鼓励,望他在未来的岳父岳母面前,彰显坦然自信。在那人声鼎沸的候车室里,留下他俩亲密相爱的倩影。
周文丽的父母,早已在武汉一所中学的老师岗位上退休,女儿的婚姻,自然成为两老心头大事。突然听女儿来电话说,携带男友回家度假,两老喜出望外,高兴的几天几夜难合眼。当周文丽带着男友,风尘仆仆的出现在父母面前,母亲一副冷漠的表情,却让周文丽意外尴尬难看。从北方农村考上华师的父亲,十分看好陈卓越这个勤奋刻苦、彬彬有礼的小伙子。唯有母亲愁眉锁眼,一脸不悦。当天晚上,母亲把女儿叫到面前,忧心忡忡的劝道:“姑娘呀!这个农村小伙子不太合适你,大大降低妈对女婿的标准要求。依我看,除了他比你这个研究生的学历高一档,其他方面根本配不上你呢!”母亲这番话,令周文丽惊异难过,但依然没改变她对陈卓越的挚情爱意。在父亲耐心的劝导下,刘莉只好违心同意的说:“文丽执意要跟这农村小子成婚,老妈亦无可奈何。不过,将来哪天你受苦后悔,别怪妈没尽责提醒你呢!” 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嘛,真是吃亏在眼前。如今果然中母亲预言。周文丽孤苦伶仃的带着儿子长江回家,心里艰难的盘算,这回到家里,如何向病重的母亲交代呢?
这时,广播里传来北京到武汉检票上车的声音,打断周文丽恋爱时光的甜蜜回忆。她带着儿子赶紧检票,很快的进入车厢,惊异地发现一些乘客戴着大口罩,双眼露出恐慌的神色。一位戴口罩的中年妇女,见她和孩子没戴口罩,那感觉像见到瘟神一样,恐慌的挪开座位,保持相隔的座位距离。周文丽感觉几分惊异,便询问查票的乘务员,列车长闻言过来,神情紧地张的告诉她:“最近网传,武汉暴发一种奇异未知的传染病,医院没有特效药,病死好一些人呢!目前官方没宣布发生的疫情。你和孩子要戴好口罩,做好防护呢!”列车长的话,令周文丽揪心紧张起来,一种不详的预感向心头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