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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伦敦的上空鸽子扑棱棱地飞,而朱厚烨收到急件的时候,他正跟皇帝卡洛斯在一起。
更准确地说, 他在探望病重的威廉·德·克罗伊的时候偶遇了微服私访、秘密抵达荷兰的西班牙国王兼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卡洛斯一世。
虽然说是没有提前通知的突然造访,可是被门房拒之门外的时候,朱厚烨就注意到有些不对劲。
威廉·德·克罗伊的这座别墅,卫士稍微多了一点。
所以他没有离开, 而是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大约二十米的样子,绕着这座别墅转圈。他就是在这个时候收到信鸽的。
很快, 威廉·德·克罗伊的侄子菲利普就出来迎接了。
“非常抱歉,大公殿下, 我的叔父现在有一位十分重要的客人,不是有意怠慢。”
“是皇帝驾临,对吗?”
“您知道?”
皇帝卡洛斯可是微服私访, 特意隐瞒身份穿越法属尼德兰来到荷兰的。
“除了皇帝,我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 会让克罗伊阁下选择将我拒之门外。”
听朱厚烨这么说, 菲利普看上去更尴尬了。
等进了起居室,果然看到一身便装的皇帝卡洛斯,
朱厚烨对皇帝笑笑, 却先抢步上前,按住了挣扎着起身迎接他的威廉:“克罗伊阁下,请不用拘礼, 您现在是病人。”
“非常抱歉没有及时接待您,大公殿下。”威廉·德·克罗伊道。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国家概念、民族概念,贵族为外国君主效力的比比皆是, 但是将一位大公爵拒之门外,就是克罗伊家族的错。
尤其是这位殿下还是他的名义上的君主的情况下。
这种事情说出去就是克罗伊家族没理。
“不用在意,我能理解。快请坐。”
把威廉·德·克罗伊按在沙发里,顺手给他掖了掖毯子。朱厚烨的动作是如此地自然,倒把威廉的侄子菲利普弄得不知所措,也让皇帝卡洛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倒是威廉·德·克罗伊,坦然地道:“我还要感谢殿下的食谱,如果不是那份食谱,我这会儿恐怕只能躺在床上。”
十六世纪的西方医学的水平只能说,与其说是在救人还不如说是催命。至少大部分时候是这样的。
所以在这个时代,人如果生了病基本就只能硬扛,扛过去了就是天主庇佑,扛不过去就是蒙天主召唤。
更别说,之前在罗马,威廉·德·克罗伊抱病在身还遭了那么大的罪。
他本以为自己是熬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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