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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浪一路小跑追上黄百发,板着脸问道:“咱们是邻居顺路,你咋不等我们呢?”
“有事儿啊?”黄百发戒备心很强握紧手中的板胡,看到赵木山紧随其后走过来开口问:“小三啊,你俩喊我啥意思啊?”
“啊?”赵木山看了一眼张小浪,他也知道啥情况。“没啥事儿,回家顺路边走边唠呗。”
“天寒地冻有啥可唠的?我回家了。”
“站住。”张小浪拉住黄百发胳膊,正当他纳闷的时候,小浪掏出5块钱塞进他的手里。“黄叔,东家给的赏钱,这5块钱是你的。”
赵木山一脸愕然。二人转是咱俩唱的,你不给我分钱就算了,干嘛给老黄分钱?
“……”黄百发目瞪口呆,脸色由诧异过渡到尴尬。“这……我不能要。”他把钱塞回张小浪手里。“这是你们挣的钱跟我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刚才不是给我们伴奏了吗?有付出就有回报。”
张小浪把钱塞进老黄百发上衣兜。
“对了,我这儿还有盒大前门,我俩都不抽烟,黄叔,你拿着吧。”
“唉呀,大侄儿,这不合适吧?”黄百发冻僵的脸上泛起笑容。“拉板胡是我的业余爱好,给你们伴奏就是凑热闹好玩,就我这二把刀的水平,哪好意思收钱。这样吧,烟我留下钱……”
“钱你也得收着,小三和我说黄叔不容易,大冷天回家取板胡为我们伴奏,我们必须表示一下。是吧,小三?”张小浪胳膊肘碰了赵木山一下。
“对,黄叔,你太见外了。”赵木山就坡下驴。“天怪冷的,别撕吧了,咱们顺道一块回家吧。”
黄百发非常感动,没想到自娱自乐拉了一会板胡,竟然挣了5块钱一包烟。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短,礼尚往来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大侄儿,我看你家烟囱没冒烟,家里肯定没柴火了吧?你俩上我家拉去,我家柴火老多了根本烧不完,都是从山上伐回来的硬木头,已经劈好了特别耐烧。你俩先推两车回家烧着,等烧没了再来我家拉。”
太好了,今晚不用挨冻了。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兄弟俩异口同声感谢黄叔。
黄百发家的小推车不大,装满了也不少,他们推了两车柴火回家,送还小推车谢过黄叔,回家准备生火烧炕。
两个人进入院子关好院门,“张小浪。”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黑暗中一个女人气喘吁吁跑到院门前。
“谁啊?”赵木山借着月光仔细看。女人穿着厚厚的花棉袄,仍掩饰不住丰腴的身材。双手插进袖管里保暖,脸冻的通红表情非常焦急。李大脚?
“是我,李香秀。”李大脚恳求道:“张小浪,我儿子脚崴了胳膊也摔脱臼了,你能去我家帮忙看看吗?孩子哭一个多小时了,我实在没办法……”
李大脚确实走投无路了,村里人快让她得罪光了,有困难的时候谁都不帮她。昔日围在她身边的老爷们,现在也指望不上,都被老婆盯得死死的。
赵木山听张小浪说过,遭遇李大脚仙人跳的经历,非常鄙视这个卑鄙的女人。
“李姐,你找别人吧。小浪哥喝醉了,现在迷迷糊糊啥都干不了……”
“深更半夜,你让我去找谁啊?”李大脚推开院门。“小浪帮帮忙吧,可怜可怜我儿子吧,他才5岁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这个当妈的也不活了。”
赵木山没好气的大声质问道:“你这么心疼孩子,为啥不把他背过来?”
“他感冒了,天太冷了出不了屋……”
“我去一趟吧。”张小浪看到李大脚眼眶里闪烁的泪光心软了。“木山,你回屋生火烧点热水,我跟她去一趟马上回来。”
赵木山小声提醒道:“啧,浪哥,别去可能是陷阱,万一你再被她仙人跳怎么办?”
“放心,没事,你去生火吧。”张小浪把钱塞到木山手里,伸手示意李大脚前面带路。他不相信一个当妈的女人,利用自己儿子做坏事。
清冷的月光下,一男一女两个人踩着“咯吱”作响的雪地,向李大脚小卖铺走去。
“我儿子感冒睡迷糊了,从炕上一骨碌摔到地上,差点摔进火盆里。”李大脚拍着颤颤巍巍的胸口。“唉呀妈呀,吓死了,现在还后怕呢。”
张小浪咽了口唾沫。“你别担心,炕不高摔不坏。”
“小浪,上次我对你……那样,你还肯帮我,我……太对不起你了。”
“过去的事儿翻篇了,没必要耿耿于怀,每个人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你对儿子无私的爱足矣证明,你不是十恶不赦的坏女人,只是一时糊涂走错了路,迷途知返善莫大焉。哈哈,这小成语整的挺到位,我是不是太能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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