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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成功看到了儿子皱成一团的小脸，毫不客气地放声大笑。
李承乾：“……”
“阿耶！”
【笑死，二凤好皮啊。】
【这么会逗儿子玩儿啊？】
【感觉二凤是看承乾装大人的样子太可爱了，才故意逗他的。】
【问题是，承乾真要这么解释吗？就不怕长孙皇后揍他啊？】
……李承乾还真的这么解释了。
长孙皇后作为皇宫的女主人，宫中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这并非是她权欲过重之故，只是夫君上位得艰难，上皇在位时宫中的妃嫔子嗣众多，难保暗处没藏着什么魍魉心思。
即使为了家人们的安全考虑，她也不得不聚拢宫中的耳目，一力挑起皇后的大梁来。
陛下先在太极宫，当着群臣的面见了孔夫子一面，转而去了东宫一事，长孙皇后当日晚些时候就知晓了。次日清晨时分，她望着前来请安的长子，目光柔和。
“昨日，承乾可是有什么不妥？”
经过一晚上的挣扎思考，李承乾仍没想出第三种合乎情理、又毫无破绽的解释。而在“让阿母担忧我”和“让阿母讨厌我”的选择题中，他艰难而决然地选择了后者。
但对上阿母温和的目光，李承乾打好的腹稿就忘了一半。他垂下头，望着自己绣着虎纹的鞋尖，含糊道：“是儿子有错，做得不好。”
至于具体什么不好、哪里不好，李承乾没继续说——他还是不想让阿母讨厌他。
殿中一时沉寂了下来。
李承乾等了许久，都没等来一句回应。他悄悄抬头，恰对上长孙皇后的目光，似春日的柔波一般，温和而动人。
她微微一笑，既没有追问，也不曾怪罪：“这次不好，下次做好些就是了。”
李承乾乌溜溜的眼瞪得老圆。
就，就这样？
没了？
长孙皇后含笑望着他：没了。
她不怪罪、不追问，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长子。相信李承乾会处理好一切。
【好温柔啊……感觉我要化了……】
【温柔姐姐贴贴。】
【哇，这妈当得太伟大了，真是穆勒凤宝！父母都是一等一的宠！】
最后一句恰好闯入李承乾的眼帘。他白皙的小脸微微发红，但在心中坚定地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他的阿耶阿母对待他极好。料想这世界上再没有这般好的父母了。
思及于此，他不由得瞥了眼阿母的肚子。
那处尚且平坦，如今却孕育着一个生命。八个月后就要呱呱坠地。
这是阿耶阿母的第四个孩子。
他的弟弟或是妹妹，托生于阿耶阿母这般好的双亲膝下，也真是再幸运不过。
长孙皇后见长子望着自己的肚子出神，不由打趣道：“承乾就这么期待弟妹么？”
【当然期待了，这可是荔枝哇。】
【荔枝原来应该是本直播间一号男主吧，现在还是一个胚胎受精卵23333】
对于弹幕中看不懂的词句，李承乾一向是无视的态度。不然光是琢磨那些天书般的文字，就足够他的cpu烧干了。不过这段话中的一个字眼，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荔枝。
若他不曾记错，这名字昨天曾经出现过的。就是这在所谓“直播间”的第一条弹幕中。
李承乾暗暗念了一遍这名字，又瞥了一眼母亲的肚子，心中忽然有了个猜测。
最开始他还不解其意。如今想来，莫非是个人名？
荔枝。
李……zhi？
“……承乾说什么，治？”
李承乾乍然抬头，才发现自己念名字时竟出了声，引起了阿母的注意。他舌头打结了一下，就听见长孙皇后笑意循循：“倒是个好名字。承乾，你有心了。”
【草，无意中剧透了荔枝哥的名字。】
【嘛，虽然也是殊途同归。】
【以后史书说不定就要写，这是哥哥给弟弟起的名字了。】
长孙皇后自然是看不见弹幕的，更不知道后世花名和大名的复杂关系。她只是笑意嫣然：“雉者，尾羽华丽。和你四弟的小名也很是相映成趣。用作小名再好不过。”
【草。】
【什么，原来是这个雉。】
【……好像也不是不行。】
李承乾：“…………………”就很沉痛。
未出世的弟弟妹妹！
你阿兄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