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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叔叔,谢谢你们。”薇葎特强撑着身子,右手紧紧地抓着左手的机械臂,虽然没有多大力气。杰克已经带着泪光,看着那个因为战争伤痕累累的孩子。镇缪想起来,火形明曾说过,一万五千岁是成年的年纪……他们可以活十万年之久……这可是一种可怕的折磨,如果是古代不发达的科技的话……那要乐观的活下去恐怕很厉害……
忙完搬花盆后,太阳又出来了,一次出现了两颗太阳。薇尔莉特现在才走出了花店,看着反光的道路,天又晴朗了。
镇缪把镇嘉此刻赶快拽出来,交代一些事情。“弟弟,你对机械臂了解多少?”
“我又不是做科研的,也不会什么研究。我在消防局里的同志就有机械臂的,他们的机械臂比这个先进多了……”镇嘉回头看了一眼花店,杰克已经开始出售花朵了,而薇葎特在屋内,光线没有外面亮,但是能看见她在收银。
“那我就按照金究星的机械臂材料去买一整套吧……她那个机械臂还很沉,金究星的机械表据说很轻,那就改掉一些材料……”镇缪已经深入了这个想法,而镇嘉却问着姐姐为什么要破费。“当然是你老姐我人美心善!好啦,你去和杰克先生道别一下,我们去采购吧!”镇缪说完后,镇嘉也来了一些干劲。道别杰克并说明清楚后,他们将目光放在了纳西瑟斯城内的巴尔克主干道。从科特尔街上,可以直接到巴尔克主干道,只需要一路向东。城市中心就有大商场,放心,什么都有卖。
走进市中心的波赛大商场,这位商人的影响力可真是厉害,在整个水利星到处都有他的商场和基金会……他是一位伟大的海族人。他没有子嗣,却有无数人愿意喊他父亲。这位海族先生的全身雕像立在商场的中心,边上刻满了尊敬和爱戴的话语。“哇……如果我能够见到真的波赛先生……他肯定很厉害!”镇嘉看着这尊雕像,又看到每一位进来的人都对着雕像行礼——他非常受到尊敬的,尤其是老一辈人。八万年前……时间会淬炼一切。
零件商城就在底楼,很好,省了坐电梯上下跑的时间。
“只要您愿意订购,我们就从全世界采购!欢迎来到波赛商场!现在播报的是早间新闻:星主宣布新的条例,严厉打击宝藏猎人等一系列以探险名义进行偷盗的行为……最严格的条例即将上线……其次,木恒星星主和水利星星主的私人性会面也被公开……”商场里播的,居然不是音乐。镇缪在地球和朋友们逛过一回,她只觉得吵闹……这下居然是时政内容……她反倒又有些怀念音乐了。
进入零件店后,镇缪和镇嘉便开始询问店员有关机械臂的事情。“左手机械臂……我们这里有新款式的……”店员刚想用全息仪推荐什么,镇嘉就打断了店员说话。“我们要老式的,那种……甚至没有地球科技高级的款式……”
“哦!复古款,了解!这种……我找找……”店员在全息仪上翻找着,然后有一款写着库存余剩一的机械臂印入眼帘。“这款机械臂有些沉重,如果要根据残疾程度进行判断……”
“我和她一样高,拿我的左手臂比一比吧。我记得她的手臂是上臂一半以后都是机械来着……”镇嘉自告奋勇,镇缪还想说前臂的长度问题,以及男女之间的差异,还有外星人体质区别时,一句都没有说出去。但是镇嘉也明白了。
“哦,手臂长度调节……那简单。用这种承轴的……”店员一边介绍,镇缪和镇嘉都听得很清楚。很快,店员打包好了机械臂,这才开始说价格。
“一共四金果十一银花,请问是现金还是刷卡?扫码还是身份证赊账?购买残疾人产品有特有的赊账功能,如果有医保可以一折购买……”她说得很快,镇缪和镇嘉才想起来,应该向杰克借一下薇尔莉特的医保卡之类的……无所谓了!这一笔钱砸下去,很值得。
回到花店,已经是中午时间了。大家基本都吃完了午饭,镇嘉又因为倒时差而有些昏昏厥厥的。镇缪适应地太快了,看着弟弟那样子,然后给弟弟来上一颗大补药。然后弟弟蹿的一下蹦起来,四处找水喝。花香、门口的风铃……很美丽的景色。
“你们……真去买了?薇安娜那孩子估计不会收的……唉……”杰克露出一副老父亲的模样,奈何不了薇葎特。“花了多少钱,我来出吧……家里至少不会没有一百金果的。”
“没事,就当做……我们代表地球人给她赔礼了。”镇嘉这么一说,镇缪觉得弟弟长大了不少呢。
“嗯……这……不行。钱我来付……”杰克直接查看上面贴上的商标价格。“四金果?你们太破费了!我……”
“就当做……是生日礼物吧。”镇缪微微一笑,杰克看得不知道说些什么。“你们,简直像是薇安娜花一样高洁……我去喊薇安娜吧。薇葎特!”杰克的深红发在阳光下格外整洁,不一会儿,金发的少女从屋中走出,一见到镇缪和镇嘉,就行了礼——一步往后撤,左手和右手锁在身前,虽然很不流利,但是这就是道歉的意思。“对不起,我一见面就对你们……那么粗暴。叔叔也跟我讲了机械臂的事情……谢谢你们……我该怎么报答你们呢?”薇尔莉特的左上臂又开始流血了……
“那就现在拆开,让我们给你换一条左手臂吧,这就是报答。”镇嘉说完,便把机械臂拎到了屋内。杰克又把“正在休息”的牌子挂上去了。回到屋内,镇缪准备开始拆卸旧机械臂。“疼的话,跟我说一声……”镇缪温柔地对着她说着。镇嘉也算是姐姐的助手,帮忙递零件。“没有麻药,能坚持吗?”
“一直在疼……我能的。”薇葎特坚定地说完,艰难地把右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开始吧。”
先是拆除最外层的机械甲。指节、关节、骨骼结构……不能把里面的机械神经细丝给碰到,会很痛。然后是拆掉金属掌骨、金属骨骼……镇缪看见了里面的神经核心。“都是血痂……”
“嗯……很痛。”薇葎特说着,镇嘉发现她开始滴眼泪。或许是人类砍断她的胳膊导致的疼痛,或者是把她跑进各种酸碱液体的记忆。伤疤能用药剂治好,心灵只能用时间修复。
神经核心……要不换一个?但是镇缪发现,正是因为神经核心,薇葎特的左手断面处一直流血。“啊……呃……轻点……”镇缪剪断了神经核心,整个机械臂摘了下来。可以清楚地看见手臂上打的留给神经核心的孔洞,一共有五条。杰克也是吓到了,看着那石英骨头露了出来,上面打了好几个孔。但是复古款式的机械臂这边只有一条更粗一点的……怎么办……镇嘉擦去了断面的血痕,将整个断面擦的很干净,里面的皮肤和骨头都很亮眼。
“不要紧的,直接对接到骨头上吧……啊……呃……呜……”镇缪已经很慢很轻地把复古机械臂接上去了。机械臂的手指不听使唤地上下翻动,发出咯啦啦的声音。好在,这些老款式最大优势就是不会被脉冲桃影响太严重。“薇葎特?薇葎特?”镇嘉拍了拍她。“她疼昏过去了。让她休息一下吧……一般装机械臂都是有麻醉的……”杰克已经流了好多眼泪,轻轻地摸着薇葎特的头。镇缪擦了一把汗,才发现手上都是薇尔特莉的血。不过……这种意味新生的血,在太阳光下,薇葎特的金发,很美丽。消毒处理完毕,不用担心真菌问题。洗完手,顺便蹭一顿杰克大厨的饭菜……很棒。
下午,如果按照地球晨曦表的话,才能说是下午四点钟。按照水利星的时间,那就是26点钟。
“薇葎特!”在花店二楼的房间里,杰克、镇缪和镇嘉一同陪着她。薇葎特睁开了双眼,第一件事情,不是看手,而是说出一句话:
“你们……还好吗……”
“吓死我了你……薇安娜……吓死我了……”杰克抱了上去,像是童年时,她父母不在时,杰克帮忙照料她一样。
“嗯……镇缪……镇嘉……对不起,我……”薇葎特有些愧疚,又有些害羞。
“不要老是对着过去耿耿于怀,所有过往都只会铭记在记忆和历史之中。”镇缪说出来这句在书中看见的名言。那是一位她喜爱的作家写的书中的一句话,书名是《活了两万年的人》。
“你们,以后有需要我的事情,我都会来!”薇葎特刚说完,就熟练地将左手举起来看。左手臂动的比以前更加灵活,而且沉甸甸的……和那旧款感觉一样的。不会流血了,也不会一直隐隐作痛。给右手装上辅助臂后,是时候将花盆搬进来了。
晚上,镇缪和镇嘉问着杰克周围旅馆的问题。“你们直接住我家都行,还什么旅馆……我还想着怎么谢谢你们呢……”杰克已经铺好了床,将两个空房间准备地很妥当。
“要不,让薇葎特和我们一块旅行……”镇嘉刚说完,就被镇缪敲了头。“人家现在还是残疾人!到时候还要去做手术的!你这家伙……”镇缪劈头盖脸地直接骂,但薇葎特说的更把镇缪震惊到。“可以的……都可以。我没有勉强自己,我可以的哦。”
“你们……”镇缪有些无奈了,杰克却说着“薇葎特性格非常耿直的,撒谎都不会,她真想去我也拦不住”之类的话顺水推舟。
“那好,镇嘉,你说说,我们到时候可以去哪里?”镇缪问着镇嘉,镇嘉刚想打开全息仪,就被镇缪摁住了。“你随便说一个我们没去过的水利星地名呀!”
“啊啊啊老姐下手轻点!我错了,错了啊……”镇嘉感觉左手臂估计也需要一个假肢了。薇葎特在一旁轻声笑着,嘴里说出了一个词:“海花园”。
在水利星的第八天,苏拉美西斯市,纳西瑟斯城。白夜十九日,地球5075年,十月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