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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民众没有访问许可不能进去。”军区的士兵很负责任,转眼间就接下了镇嘉的活。镇嘉只好在外面等待,看着逐渐远走的薇葎特,镇嘉有些担心。
大约过了一水利星小时,镇嘉看见远处的薇葎特慢慢地走出来,什么都没有拿。“不是说要拿祖母的东西吗……”镇嘉脑子里还在思考呢,才发现薇葎特已经脱掉了手套,手套插在长裙的小口袋里,都放在了左边。
镇嘉发现,薇葎特有些不精神,或者说……失落?委屈?算了,别想太多。“没事吧?”
“没事……都是借口……”薇葎特嘴里轻声说着,眼里已经有些落泪。“最终兵器?保密协议……都是笑话……”
“最终……兵器?”镇嘉听完后,想起来之前全宇宙突然四面八方对人类发起围剿。那个时候,正是进攻完木恒星后,他被放回去的时候。
“呃……我们……我们先走,先回去吧……”镇嘉还没说完,薇葎特突然跑了起来,跑得速度十分地快,一个劲往北部跑。“薇葎特!”镇嘉急忙追上去,他的体质可比老姐好,跑得自然更快。“薇葎特!”
薇葎特先是跑出了巴尔克主干道,周围的行人都被她吓到,纷纷闪开。又是翻越护栏,又是一个箭步跑到马路对面,通行灯都不看,再接着一直狂跑,在城郊干道上飞奔。“等下!怎么了呀!这不是……这干啥子呀!(地球东亚地区语)”镇嘉一急,就脱口而出了家乡话。平常,地球语只有和姐姐在一块聊天时才说,但感觉姐姐说正东语的频率更高……木恒星呆久了吗?
镇嘉也想追上去,但是看见信号灯的时候,人都傻了。这边的信号灯不是手势,也不是颜色,而是文字信号灯。只有一个字显示着,连个熄灯的显示器都没有。上面的字……是……“否”?(正东语里,“是”这个字是一个人用左胳膊往下指,“否”是左胳膊往上指)但是它上面却有符号……菱形里有圆心——“停”!
前方的全息护栏紧紧地阻挡着行人继续前进,前方的车子呼啸而过……这条路若是一直走,就可以出城了。“薇葎特……”镇嘉看着那逐渐缩小的人影。五十米……一百米……如果用“实”表示,那就是二十实……四十实……
“喂……姐姐……”镇嘉不情愿地打起了电话。“镇嘉,出什么事情了?”镇嘉听到姐姐的说话声,更加着急了。电话似乎是开了免提,还能听到很多杂音。
“薇葎特从军区出来后,突然伤心地跑走了,一路向北,不知道要去哪里……”镇嘉还没说完,杰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什么?军区那群家伙……仁尼琴·西拉索尔!我要去问问他!”杰克听起来非常暴躁,完全像是孩子被欺负的老父亲。
“那我和镇嘉去找薇葎特……”电话那头,镇缪的声音传来。“你们去吧……今天歇业……”杰克说完后,镇缪索要了镇嘉的地址,然后离开店铺就走。杰克则是关闭店铺,花也不搬了,直接跑去发动车子。
“纳西瑟斯城西北是深山……还有墓地……如果真的再往北走,就是海伦娜(eλνη,意思是光之城)城了……我们分头找!我去西边,你继续往北!”
“是!”镇嘉像是接受了命令,准备执行。当手势变成往下指时,镇嘉也狂奔起来。周围的街道很陌生,跑起来,快跑起来。边跑边问。“请问一下,您见过一位金发穿渐变色长裙的女生吗?”镇嘉随即问了几个目击证人。“她往北跑了,看样子像是谁伤了她的心呢……长得很漂亮的孩子呢……”
“谢谢!”镇嘉继续一路寻踪。
寻踪,是特种兵不可少的技能。如果鼻子灵,气味也能帮忙。周围受到影响的足迹、行人的目击证明……都是线索。
再这样跑……要到深山了。
“请问一下,您见过一位穿着渐变色裙子的金发女生吗……”镇嘉一路问,路人一路指。很快,镇嘉一路找,甚至上了山。
“请问一下,您见过一位金发的……”
“是那个漂亮的女生吗?她往墓地跑了。”路人老头指了指山顶上的墓地。毕竟只有木恒星都是丛林,这边的树可没那么密。
“谢谢!”镇嘉说完后,浑身是汗地继续往上跑。这已经跑了整整二十公里了……都没停下,已经达标了军队的日常最低训练量了。啥都没带,没有负重跑,身体却气喘吁吁——体能下滑了。消防局日常训练后也是很闲的,毕竟没有军队的超高训练量。不过镇嘉还是有着充足的体力。“给姐姐发个消息……”
与此同时,镇缪这边。“薇葎特找到了……”镇缪看着消息,往弟弟发的定位方向开跑。“嘟嘟嘟——”
“谁呀?”镇缪接了电话。“是我,火形明。”镇缪比较震惊,这货会主动打电话吗?
“你打电话干啥?我在忙。”镇缪快速地回复,准备挂断。“别挂断!你们地球的新闻现在震惊全宇宙了,或者说丘尔娅那老太婆看见了你们的一些东西……这段时间,你们注意安全。今天中午的新闻,你们很快就能看到了。不打扰了。”火形明说完后,立刻挂断了电话。镇缪也没去继续想,而是打车,立刻前往墓地方向。
与此同时,杰克这边。位于军区,中尉办公室内。
“你这鱼骨头碎子(水利星脏话)!你跟薇葎特说了什么?”杰克双手拽着仁尼琴的衣服,两位站岗军人瞬间冲上来,把杰克围住。仁尼琴挥手让士兵们放下武器。“是联盟高层过来的……因为薇葎特见过人类的手段,他们用了催眠回忆……”
“去你陆崽的(辱骂陆人族种族的歧视语)!你可是她的教父!你怎么能……军令不能违抗……”杰克逐渐松手,仁尼琴整理好了衣服,向着杰克做着道歉的礼仪。“对不起……这个计划,是盟内八万年前最可怕的计划……最终兵器……其他军官下去!你们没有权限!”
遣散了周围的普通士兵,仁尼琴终于开口:“人类,得到了传说中最可怕的东西……”
“什么东西……至于那么害怕?”杰克的红眼睛对着中尉的黑眼睛,中尉整顿了自己的绿发,才说出这个可怕的词语,杰克的眼睛都瞪大了,还往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火形明这边。在联盟空间站内,他紧紧攥着创世神杖的最后一块故意被剥离的碎片——半块长生不老石。他满头大汗,感觉到从灵魂深处的怨恨与暴力。
回到镇嘉这边。镇嘉冲上了墓地,在规规整整的墓地上搜寻。终于,在墓园的中心,找到了薇葎特。她坐在一块墓碑的石棺盖上,整个人缩在那边,在悄悄地哭。中午的太阳很明亮,影子照得小小的。薇葎特坐在的石棺,是她的奶奶:“哈里斯特·纳西瑟斯”的。
“薇葎特……”镇嘉上前,正想用手去碰一下她。“别碰我……”薇葎特用没有力气的右手不断地摸机械臂。“别靠近我……人类……”
“薇葎特……”镇嘉更往前靠了,轻轻地蹲在她面前,右手搭在了她的机械臂上。“我……人类……离我远点……”镇嘉松开了手,薇葎特还在哭。镇嘉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镇嘉!薇葎特!”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冲了出来。镇嘉一抬头,镇缪已经到了。她直接上前,抱住了薇葎特的后背。“没事吧……有什么事情,都说出来……”
“我没事……我……”薇葎特已经开始止不住的哭。镇缪抱她更紧了,这是在大学时学会的哄朋友的方法……朋友考试挂了的时候就是这么哄的。
“哪里没事了……我们……先回家,先回去,好吗?”镇缪刚说完,薇葎特嘴里小声吐出了一串数字:“11”。镇嘉听到后,明白了教官当时为什么如此暴怒了。
“11号部队……你们这他妈的一群不是人的畜生!(地球语)”镇缪听到镇嘉突然这么暴怒地喊出这一声,明白了什么。“我们,先回去,回去……”镇缪和镇嘉扶着站起来的薇葎特,准备往花店的方向走。镇嘉看了一眼墓碑,上面刻了一行字:如果你有悲伤,有苦闷,都可以来找我,永远爱你的哈里斯特·纳西瑟斯。
回去的车上,薇葎特抱着镇缪,边哭边说。镇缪听得是非常震惊,吓得眼睛瞪大,而镇嘉的粗口,对着11号部队没有停过。
回到花店后,杰克已经先回来做饭了。“薇葎特!”杰克一看见薇葎特,就冲上前,赶快抱住了她。“叔叔……我没事……我好多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没有情感障碍症了……”
镇缪和镇嘉没有一个开口问疾病的,而且镇嘉直接猜到,估计是薇葎特祖母离世后,薇葎特的情感障碍才治好的。毕竟他得到的信息,这回比姐姐多。
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擦掉汗水,总算是午饭时间了。
“今日星际消息……地球人已经获得了传说之中,在历史里被埋没的第五根神杖:转化神杖。有关于转化神杖的研究,我们请来了星际知名的药剂师、同时家族与神杖历史有关的火形明先生,他将介绍转化神杖的运行原理,与魔力原理……”港冬……电视,叫它电视。港冬……算了,港冬上播放着,正是地球大半个月前发现的东西:转化神杖。由于地球人还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还拿去做实验,结果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却一直保留。
“转化神杖这种东西属于机密类内容,采访能讲?”
“能的,这是一期民众向节目,刺客联盟盟主最先发布的消息,现在已经是全宇宙皆知的事情了。”
“好的,那从宇宙最初开始讲起。宇宙最初之时,还是熵增很弱的状态,那个时候,就已经有文明存在。文明发展是宇宙里最常见的事情……说回重点,神杖在诞生后,创造繁荣的同时也引发了贪婪者的渴望。他们利用神杖在宇宙中厮杀,最终间接地导致宇宙急剧扩张,最后在短短几百亿年间发生宇宙大爆炸。这是历史……木恒星的联盟仪器的调查记录。转化神杖可以将所有东西随意变化,是创造神杖、毁灭神杖没有的能力。毁灭神杖就好比删除键,创造神杖就是制造器,而转化神杖是修改器。说白了,只要愿意,你可以把整个宇宙的生物全部转化成地球人都是很简单的,当然,这要有同等的能量作为代价,只会使得熵增更厉害。宇宙熵增的逆转需要大量的逆熵能量,如果熵增达到热寂,那么世界将会重启。自然,每一根神杖都是热寂的助推物……”火形明面不改色地在港冬上说着,镇缪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谎。
“又在骗人,火形明又瞒着事情……”镇缪边吃边看,不忘骂几句。此刻,港冬上的火形明在打喷嚏。“居然是直播……”镇缪还补了一句。
“你认识火形明?那个‘他’的转世?”杰克询问了起来。“不仅认识,他还是教我炼药的人呢……整本《药剂大全》教了我一半,还教会我和镇嘉的正东语……”镇缪想起了机器扫一下,就会一种语言……真羡慕。“他在撒谎。”
“估计是‘民众只需要知道这些’就行。习惯了,这就是联盟。他估计很不情愿吧……全家都是和联盟相关的……据说他的血还很值钱之类的……”杰克说完,把餐具收了起来。水利星的餐具很友好,就是勺子,大大小小的勺子。
“那个人……好像奶奶提过的一位帮助过她的好人……奶奶讲过那位好人的相貌……很像……”薇葎特也是恢复了不少,坐着看着港冬。“然后,这根神杖目前还在人类臭名昭着的‘11’号部队里进行研究……”
镇嘉一听到“11”,就赶快捂住了薇葎特的耳朵。“我听到了……而且港冬上有字幕的。我好多了,谢谢。”薇葎特用着机械手温和地摸着镇嘉的左手,镇嘉也是把手放下来了。“人类也有好坏,不是吗?”
“对,我今天要当坏人,我要给火形明打上一百个骚扰电话……”镇缪听着“11”,其实也有些恼怒……
“姐,算了吧。”镇嘉收回了手,中午的太阳,温和,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