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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知道我是谁?”
这名黑袍修行者出声,他心中无比错愕,甚至带着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喜,以至于他说话都有些不太连贯,他甚至都消弭了对那些拓跋熊信的部下的杀意。
白月露点了点头,她刻意的没有马上回答这人的话题,而是对着那些在桥头的拓跋氏修行者和军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赶快离开。
等到这些人彻底明白她的意思,开始动步时,她才平和的出声道:“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应该便是剑流之主,齐眉。”
黑袍修行者的呼吸骤然沉重起来,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身体里就像是有几百个风箱在抽吸和鼓风。
他的所有注意力再次被白月露的这句话所吸引,他突然凄厉的笑了起来,笑声极为尖利,“想不到现在竟然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
“剑流之主?”林意十分警惕的看着前方的地宫,他感觉得出来,若是那人突然大开杀戒,他的前方瞬间便又是腥风血雨,他应该护不住几个人。
“北魏隐剑山宗分为两个流派,一个流派为隐山,主修剑阵,一个流派为剑流,主修剑气。”白月露说道:“在隐剑山宗被灭之前,剑流之主齐眉试图将两个流派所长糅合。看今日之情形,他便应该算是成功了。”
“凝气为剑,原本便是罕见的手段,在南朝也是罕见。”林意和白月露在战场上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心意,他此时哪里会不明白白月露的想法,地宫之中这名黑袍修行者显然自负到了极点,此时只要刻意的多说好话夸赞对方,对方便应该不会突然动怒,暴下杀手。
“能够将剑阵和这种无形剑气融为一体,倒算的上是真正的宗师。”于是他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接着说道。
白月露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剑流之主,在北魏也算得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
地宫之中那名黑袍修行者听得一阵阵发呆,一阵阵狂喜,他忍不住就想要说,“想不到你们两个年轻后辈的见知倒是不凡。”
然而此时,那些拓跋熊信座下的修行者和军士已经都到了林意和白月露、夏巴萤的身后。
白月露便接着淡淡的说了一句,“只是隐剑山宗无论隐山之主还是剑流之主都败在了魔宗之手,隐剑山宗被灭,其中有些修行者臣服于魔宗,成为了魔宗的部众。”
地宫之中的黑袍修行者一呆,他直觉一个无形大锤直接砸在了他的胸口,将他浑身的鲜血都瞬间从心脏挤压处来,砸到了他的头顶,让他的整个头颅都嗡嗡作响。
在下一刹那,他发狂般的尖叫起来,如同真正的疯子一般,“魔宗,那个卑鄙小人!若不是他用卑鄙手段和我称兄道弟,让我错信了他,若不是他和南朝那几个贱人先行窥得了我的手段,他当年又怎么可能胜得了我!魔宗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嗯?”
听着这地宫之中传出的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林意倒是有些发愣,这人显然是对魔宗恨到了极点,从某种意义而言,这人倒是和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话,那地宫门口一阵狂风鼓胀,一团团气劲不断乱炸,内里有肉眼可见的晶莹气剑四处飞射,这些气剑射到周围的山壁上,顿时石粉噗噗飞散。
在下一刹那,这名黑袍修行者已经从地宫之中掠出,出现在林意等人的视线之中。
“嘶…”
一阵倒吸冷气声顿时响起。
这个时候后方细封氏和一些后继赶来的夏巴族联军之中的修行者都已经聚集在林意等人后方的入口处看热闹,此时骤然看到这名黑袍修行者只剩下半张面孔的狰狞面容,这些人顿时都吓了一跳,心中发寒。
林意深深蹙起了眉头,他看着这剑流之主的面孔,心中自然浮现了一道强大的真元力量冲击在这人脸上的画面,只是他面上的神色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道:“魔宗也是我们的大敌。”
这名黑袍修行者心中已经全部都是暴戾的杀意,他想要做的就是杀杀杀,杀光眼前的所有人。
然而听到林意的这句话,他这种杀意却是暂时压了下去,厉声喝道:“你们和魔宗又有何仇怨”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停留了多久,是否知道外面的事情。”
林意看着他,道:“南朝和北魏正在打仗,魔宗已是北魏最重要的人物,我是南朝铁策军的大将军,自然和他为敌。”
微微顿了顿之后,林意决定再说一句这人喜欢听的话,“我们南朝在大战之中已经占优,魔宗身为北魏的最重要人物,北魏万民敬仰的魔宗大人,却觉得形势不妙,想要暗中投靠南朝,结果他想要与我朝皇帝会面,却被我师兄破坏,我师兄和很多南朝修行者一样,觉得此人根本不可信任,所以不能让他再投降到南朝来搅风搅雨。”
这名黑袍修行者又是猛然一呆,接下来却是又连连厉笑起来,“万民敬仰的魔宗大人…这魔宗大人本身就是不断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投靠南朝…他本身就是你们南朝人,北魏人将他当成神明,简直是自找苦吃,都是白痴!都是愚不可及!”
“魔宗是南朝人?”
别说是夏巴萤,就连林意和白月露都是愣了愣。
无论是南朝还是北魏,都有魔宗的无数故事和传说,但即便是白月露都只知他最早在北魏的漠北行走,任何故事里都说魔宗是北魏人,又怎么可能是南朝人?
“怎么,你们不知道?”
这剑流之主齐眉看着林意和白月露错愕的神色,又厉声狂笑起来,“这个欺世盗名之徒,他竟然连自己的出身都隐瞒。他本身就是南朝人,又背叛了南朝,现在他到了北魏,又背叛北魏,这有什么稀奇。”
林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只觉得这是外界根本不知的莫大隐秘,而且他直觉这人没有说谎,于是他诚恳的问道:“请前辈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