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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他等这般吵闹,却把别个的目光都吸引了来。
庞师娘与一干妇人嬉笑着说些荤段子,却自把事情遮了去,只不曾想这事儿传着传着却又变了个样子,最后竟变成了有关“二狗身俱嫪毐之能”的谣言。
只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得山多终遇虎,夜路长了鬼上身。
待得曹仙姑出够了气,发完了火,庞师娘才一副陪着小心的出得那居所,并帮着对方关好了门户。
高二一伙一日便逛的十余家坊市,第二日又逛得差不多的数量,每去一处,便使得相同的套路耍人玩儿,不过这些个厮们的套路几十次重复下来,却玩得愈发逼真细致。
高二捏着画轴,却道:“卖画的,洒家且问伱,你这画是多少银钱收来的?”
只令一众妇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个气势汹汹的竟是本应该理亏的曹仙姑,而庞师娘这个“苦主”家长却一味的伏低做小,看起来明显有些不正常啊。
整个汴梁城里内有八厢一百二十坊,外城九厢十四坊,著名的坊市七十余家。
这天,高二一伙儿先在西外城区的几个坊市游荡。只他等来到开远门内的瓮市子里,却故技重施寻人作耍子。
高二闻言,却把嚣张的模样一收,手里的字画塞给那摊主,却笑道:“价值千贯的字画你自收着吧!耶耶不与你做耍了!我等且去!”
只这摊主打开画卷后,只看了一眼,却如吃了狗屎一般当即就拉长了脸。
旁边有相熟的画摊卖家纷纷凑到跟前,却笑道:“亏得有街巡过来,否则和哥儿却要吃大亏矣!不想恁竟藏有的价值千贯的好画卷,小弟心里好奇的紧,哥哥何不当场打开来,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高二却颔首道:“一千贯收的么?这般的好物倒也还算值当!”
只听得高二说道:“这般好的物什留在你这摊上却是糟蹋了!莫若一百贯足陌发卖于我!”
那摊主一时迷糊,却道:“好好!俺也正想看看是何等样物,竟得一时漏了眼!”
他在一个字画摊上随手拿起一副花鸟图,然后顾自开始没口子的称赞,甚么笔法写意啦,甚么着墨大巧啦,甚么构思深远啦···等等等等,听得那字画摊主都有点发懵,只怀疑自家是不是因为昨晚喝多了,错把一副别家的真迹落在了赝品堆里没能看出来?!
只这摊主去瞧高二手里的画,高二却自把画卷一卷收了起来,摊主却瞧了个寂寞。
这高二一伙儿肆无忌惮的玩把戏,却在第三天撞上了个活阎王。
庞师娘却作色笑骂道:“你这个没脸皮的泼妇休得嘴上不把门儿!曹仙姑乃清修之人,如何任由你等败坏!她一介女冠,又不曾出门,哪里来的驴儿骑?!”
实际上这里的字画摊主更多的却是替人代笔,写信撰章啥的。
瓮市子里卖字画的也有,只是不多,不单摊位少,摊上的画作也少。
高二闻言一愣,怎得这厮不按套路来?!
“···这驴儿确实无有,只庞阿姑你家不是有个狗崽子么?却不知他耐骑得么···”
书生笑道:“十贯也可!”
这高太尉,现在应该还只叫做高二,却穿着一身锦衣,摇着着一面桃花折扇,带着五六个同样身穿锦衣短打的伴当,在马行街头大摇大摆的横冲直撞,不时的在周围的街摊露店上吃拿东西,嚣张跋扈的让人生厌。
有个胆大嘴泼的却笑道:“庞家娘子怕不是没说实话吧!那曹仙姑恐不是跌了腰,而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骑驴骑的狠了吧?!哇哈哈哈——”
不想那书生却笑着道:“好!衙内说一百贯便是一百贯,卖与你便是!”
此时二狗却正在内城最繁华的马行街追踪一个人,却正是那位未来的高太尉。
这倒不是人们怕高二,而是怕他等那一身的衣裳。
那摊主忿然道:“衙内莫要说笑!俺价值千贯的好字画你却要一百贯买走,却不是与俺做耍子么?!”
高二捏着那纸卷,斜眼觑那书生道:“衙内我一双好眼神,何曾瞧错过好物?!你这字画多少钱买的?”
好在高二也是个厚脸皮的,只听得他喝道:“甚么一百贯!本衙内说得是十贯!十贯卖于我!”
“···不就是睡梦里花差他几文···又不是真金白银的···”
只这话说到这里,要么认栽,要么反悔,反正套路是有点演不下去了。
本来这般事务当由刘堡来盯梢的,只可惜刘堡今日却陈老汉遣了去相州送信。
那书生吃得高二一拳,倒也不曾倒下,只脸色却变了,正要与这厮放对,冷不防身后却有一双大手将他扒拉开,却听得一声暴喝:“高二!你这厮何敢在此作恶行凶?!”
二狗躲在一边看得整个过程,却是好奇极了,便急步追着高二而去。
所以二狗只好亲自出来盯梢。
嫪毐乃是始皇帝之母赵姬的情人,向来以那啥方面的能力著称,史载有枪挑车轮之能。
“一贯亦可!”这书生依然毫不动色。
这摊主闻言,却有些个踌躇,毕竟他不曾看清那画的模样,一时不好估量,便只伸出一个手指头,却不曾言语。
须知一般大户便是再有钱有势,也不敢拿丝绸锦缎作佣衣给下人穿,唯有真正的王公之家,才有资格给下人穿锦衣出行。
所以一众街市小民,不管认不认识高二,只看他身后那群伴当的打扮,便知晓这群泼皮的来路不一般,只被他等吃拿几个东西,权当被狗叼走了便是。
“···自作得孽,怎得怕人知···”
庞师娘强笑道:“没甚要紧的,曹仙姑昨个起夜,从床上摔下来跌着了腰,又染了些寒气,歇两天便好了。”
接着高二便与一干豪奴模样的伴当却似被狗撵一般的跑走了。
王升在禁军中的名气极大,毕竟是军中的头面人物,他还是京师御械馆的教师,高二早先于街头厮混时,也常去那馆中偷学,后来更付了些银钱想学些真本事,只可惜他却吃不得苦,不曾有所成就。
高二认识王升,王升同样也知晓高二的底细,此番王升见得他在这里作恶,只当他是借了哪家衙内的势力出来欺人,却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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