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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曰:朕自即位以来,用仁义以治天下,行礼乐以变海内,公赏罚以定干戈。
divclass=contentadv求贤之心未尝少怠,爱民之心未尝少洽。
博施济众,欲与天地均同;体道行仁,咸使黎民蒙庇。遐迩赤子,咸知朕心。
切念王焕、杨温等,素怀忠义,不施暴虐。归顺之心已久,报效之志凛然。虽犯罪恶,各有所由。
察其情恳,深可悯怜。
朕今特差亲使,赍捧诏书,亲到江南,将王焕等大小人员所犯罪恶尽行赦免。给降金牌十面,红锦十匹,赐与王焕等上头领;银牌二十一面,绿锦二十一匹,赐与王焕部下头目。
赦书到日,莫负朕心,早早归降,必当重用。
故兹诏敕,想宜悉知。
崇宁二年春三月日诏示。”
陈从善读罢诏书,众人跪地山呼万岁,再拜谢恩。
随后就是最让陈从善有些胆颤心惊的环节,那就是依王焕等人所报名册给众人颁分金银牌面,红绿锦段。
且不说些个头领谁是上等,该拿金牌红锦,谁是下等,却接银牌绿锦,只分发的赏赐比人头数少,到时候没得到赏赐的首领闹将起来,必然会是一场麻烦。
但让陈从善感到惊讶的是,前来接金银牌面,红绿锦缎的头领人数居然比实际在册的人少,到最后却还是多余出一份银牌绿锦,可陈从善并没有听到名单之中有谁拒绝赏赐的啊!
这可就有点让人想不明白了。
难道是我的数算不对,不曾数明白赏赐人数?
但是不对呀!陈从善心中迷茫,却把先前的名册拿来数了一数人名,却才发现只有三十个人。
于是陈从善寻得王焕问道:“王头领,早先汝等奏报有头领三十四员俱待奉诏,如今却只有三十人受赏,不知其余四人安在?”
王焕心中冷笑,只面上却苦笑道:“好教天使知晓,我等确实报得三十四员大小首领的名册,只这两日东西两侧却有朝廷军马来袭扰,多杀我部众,些个军士受损的头领心中怨忿,此时正率部在武阳滩对峙朝廷天兵。”
陈从善听得大惊,却叫道:“不可能!朝廷诏安圣旨已下,何人敢来袭扰汝等耶?”
王焕犹豫了一下,却自低声道:“乃是平南大帅何公的部下,其学生崔冶等率数千兵马自抚州突袭而至,若非有陈大官人警觉,只怕我等俱吃大亏矣!”
陈从善听得这话,倒也不曾稍有意外,只心中却升起些怒气。
这何执中的学生们端的是不当人子,自己来此宣旨诏安义军,那些个厮们却来拆台,丝毫无有相忍为国的气度。
直娘贼!小人哉!
陈从善愤然道:“诸公所受委屈,陈某已知之矣。待我归去,必当据实奏报朝廷,但请曾相公为汝等主持公道!”
众人听得大喜,却自设宴卮酒款待陈从善。
且说武阳滩这边。
武阳滩乃是武阳水在洪州与抚州交界处的一处平滩,此时正有两支军队在这里交战。
二狗却自率领一支千人兵马,对着近乎溃散的宋军进行绞杀。
这倒不是宋军的战力稍弱,而是宋将崔冶怯懦,不敢直面兵锋。
自二狗被陈从善用军阵逐走之后,他便有了些习练军事指挥技艺的念头。
五年前在汴梁城外,二狗虽也见识得大宋禁军的军阵,但是那会儿他直接用霹雳火丹清了场,又有些个别的牵挂,故而不曾上心。
只这次他却才真正的感受些军阵的威能。
说起来,王焕等人向曾肇并朝廷奏报头领人数时,因他等知晓朝廷的些个惯例,故而特意多报了四人空额。
当然实际上也不能算是多报了,早先有四位义军头领先后战死,如今只剩下三十位头领,若得朝廷愿意俱全给赏,他等正好拿死去的四人顶数(到时候将赏赐退回去),亦或者从军兵中提拔四个上进的顶缺。
若得朝廷使计策,故意赏赐不公,他等也有些富余之地。
只不曾想,朝廷的赏赐恰好比剩余头领的人数多一个名额。
本来王焕等人却想将这个名额给二狗,但却被他婉言谢绝。
他若接了这赏赐,只怕不但曾氏兄弟会心惊,自家岳父也要倒霉矣。
不过二狗在义军当中掺和厮混,想要拒绝赏赐就要有个比较合理的借口,而何执中的学生率兵进犯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或许你会问崔冶为何能这般巧合的来袭扰?
当然是二狗故意通风报信,将曾肇秘密诏安义军的消息泄露给的何执中等人。
没错!何执中并不知道曾氏兄弟诏安义军的动作,他等故意对何执中一系隐瞒了消息。
何执中得到传信之后,却自大惊失色,这曾氏兄弟竟要截胡他的功业?!
简直无耻之尤!
何执中立刻派人去打探曾肇最近的行踪,更去信京师,找朝中好友验证此事真假。
不过只等待消息验证无疑太被动,故而何执中为了拖延时间,便派遣心腹学生崔冶率领数千抚州兵马前来袭扰。
只可惜崔冶也是个不中用的草包,战阵的本事稀松平常,只三两下便被二狗的些个小手段吓破了胆子,然后宋军就陷入了指挥失常的状态,被二狗带着一干义军压着打。
二狗的战法其实很简单,他先在并不适合伏击的武阳滩出人意料的设伏,打了崔冶一个措手不及,让宋军一时无法展开军阵。
然后二狗带着数十骑精锐对崔冶的中军大旗发起突袭。
在二狗距离崔冶四十步的时候,他连投三杆短枪,倒也不曾射中崔冶,只杀了他五名亲卫,尤其是其中两枪都是一枪二中。
这一手却是吓坏了崔冶,他这辈子从未感觉自己距离死亡这么近,只有一个身位的距离。
然后他就陷入的惊慌失措的被震慑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