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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有如灾难片中的特效镜头。
山林的火光染红了整整半边天空, 万道流焰袭往山脚的古老小镇。明明是夜晚,天色却亮得宛如白昼。
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焦糊味以及可疑的肉类香气,于元沅和阿德琳娜一道, 跌跌撞撞地跑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
“哦,上帝, 哦, 太可怕了。”阿德琳娜狠狠吸了两下鼻子,“啊啊—救命啊!”
路边一座二层小楼燃烧到一定程度,外墙加固用的的骨架带着砖块砸向地面。
阿德琳娜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眨。
到这个节骨眼了,她讲话自然得用母语,于元沅完全听不懂她说什么。幸亏于元沅一直留意着她这边的动静,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
有零散的火星落在两人衣服上, 她们被迫停下来拍打身上的衣服。
尖嚎声、火焰噼啪声、砖石坠落声不绝于耳,路过几具压在建筑底下的焦黑尸身, 阿德琳娜的脚步越来越慢:“不,我不跑了, 我要等伊戈尔他们,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她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之前火灾还没有这么严重——也有可能是他们估计不足。阿德琳娜家的两位男人商量了几句, 决定让阿德琳娜带着于元沅先跑,他们收拾完贵重财物再跟上。四个人就此分开。
于元沅听不懂对方在嘟囔什么,她干脆回过身, 眼睛直视对方瞳孔。
杀意随眼波流转,如被天敌掐住喉咙,阿德琳娜僵在原地, 一动不敢动。
短暂地镇压住阿德琳娜以防她添乱,于元沅一手绕过她的脖颈,一手搂在腰间, 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她向前奔跑。
滚滚浓烟遮蔽了视线,快速奔跑的于元沅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不得不停在原地辨认方向。她原本还指望阿德琳娜能帮忙指指路,现在一看还是自己分辨方向更靠谱。
于元沅脸上的神色愈发焦躁,不是山上起的火吗,为什么感觉镇子里哪哪都是火,怎么也逃不开?
好在于元沅最终辨认出镇中心教堂独特的十字架尖顶,由此判断出二人所在的位置。这几日在镇中闲逛的经验帮了她
大忙,顺着一条小道,于元沅带着阿德琳娜赶到海边。
沙滩已经聚集起一小堆镇上的居民。阿德琳娜挣脱开于元沅的手,大喊道:“伊戈尔,你们在哪里?哦,上帝保佑!”
蓝眼帅哥伊戈尔从人群中跑出来,一把抱住自己的母亲:“妈妈,爸爸与我跑散了……”
顾不上欣赏这副母子情深图,多次面对生死危机的经验告诉于元沅,危机尚未解除,眼下尚不到放松的时候。
她背对着海洋,一步一步往后退,直至脚踝没入夜晚清凉的海水中。
瞳孔映出不远处的漫天火光,左看右看都找不到逃脱的路径,于元沅本能地觉得不妙,她打量了一圈四周,发现已经有人套了个救生圈扑入海里,便冲着另外两人道:“火快烧过来了,我们还是躲远一点吧。”
稍后,三人奋力地划着一艘小艇离开沙滩。
离得远了,有些东西方能看得更清楚。在沙滩时不觉得,三人此时清醒地认识到,这座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古老小镇,完了。
母子两人依偎在一起,哀哀哭泣,为了逝去的家园,也为了至今没有找到的丈夫及父亲。
于元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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