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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觉欣慰，反倒又叹了口气：“唉……这地界的阴气比我想象得还要重啊。”
…………
黑暗是最好的保护色。
同一时间，与5号车厢相隔不远的软卧车厢，亦有新人入住。
咚、咚、咚。
或许是由于票价昂贵，买了软卧票的乘客没有几个；或许是夜色浓重，人声全消，这沉重的脚步声在这一时刻清晰到有些渗人的程度。
值班的乘警和乘务员似乎都在别的地方偷懒，举目所及之处，只有脚步声的主人孤独地行走在过道上。
来者没带任何行李，乍一看，身高不到一米五，像是孩童又似侏儒，走近些看，才发现他只是位佝偻着身体的老人。
老爷子慢吞吞走着，一手背于身后，一手则在身前拄着拐杖。
咚、咚、咚。
无形无质，但绝对不容忽视的阴冷之气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分明是炎炎夏日，靠近老人的车窗表面却挂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陆续有人从睡梦中冻醒，他们反应不一，多数人裹紧火车配备的薄毯，嘟囔一声，翻身继续睡，也有人从床上坐起，嘴里骂骂咧咧：“娘的，冻死人了，是窗户坏了吗？”
似是接到什么讯号，老人缓缓转过头，忽然举起拐杖，咣咣敲着发声者所在的包厢门。
大半夜被冻醒本来就没好气，听到敲门声，发声者随口骂了句：“谁呀，有病吧！”
合着火车哐哧哐哧的背景音，这声骂街按说传不到包厢外头去，是以发声者完全没收敛声音中的怒意。
但老人就是听见了。
“……咳，我的位置就在这里……”干枯，破败，仿佛坟墓中亡者的低语。
骂人者听出门外人上了年纪，不好再说重话：“害，老爷子，您票既然买在这了，直接进来呗，敲啥门啊。”
老人抬起头，古怪地笑了下：“……好，我这就进来。”
略微停顿一会儿，他拉开软卧包厢的门。
一个包厢里有四张软卧铺位，眼下只有右边下铺是有人的，其上躺着的青年尚未从起床气中恢复，犹自拥着被子，坐在
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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