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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感觉手心被人轻轻敲了敲，他条件反射地握住没来得及抽走的半根指节，微微偏过头。
支晓指了指窗外。
封行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支晓没办法，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封行没明白她的意思，懵然看着她。
这小神兽，这种时候居然如此迟钝。
她只好凑过去，封行很自然的弯腰，让她倾身在耳边小声说话：“走窗户，爬树下去。”
封行这才恍然大悟的对她点点头。
然而他恍然大悟演得过了点，点头幅度过大，眼底狡黠的光藏都没藏，支晓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分明懂她的意思了，却装作不懂逗她玩。
支晓：“……”
出去后是揍他一顿呢还是揍他一顿呢还是揍他一顿呢？
门外的李钰敏越来越没有耐心，突然想起自己有备用钥匙，在身上找了找，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串钥匙，叮叮当当地翻找，找到了对应的房间号，她才松了口气。
她一边开门进去一边小声对躲在里面的儿子说话：“天航，不要闹了，跟妈妈走，我们一起回季节镇……”
门打开，暗黄色的落地灯亮着，屋子里空无一人，敞开的窗户外夜风吹进来，扬起窗帘后的轻纱。
李钰敏恼怒地猛拍了一下门，调头下楼出去找人。
＊
“这边。”黑衣少年长夏带着大家在季节镇的小巷里穿行，黑暗中时不时有触角一样的黑雾探出来，他都像提前知道一样，领着身后一众人避过了。
“你带我们去哪？”祝伊问。
“去安全的地方。”
“停。”他们走到一座老屋子前，祝伊眼熟了一秒，立刻想起来是哪里，“这不是那个李钰敏藏东西的老屋嘛！你说这里安全？！”
祝伊侧身挡住云姜三人，手心火焰暗暗蓄力。
长夏连忙解释：“里面没有黑雾，暂时是安全的，不过……”
他顿了顿：“我带你们过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祝伊看了看封行他们，莫名有点骄傲，这木灵找她不找其他人代表什么？代表她是这里最可靠的！
“什么忙？”她大方的问。
“先进去，一会儿黑雾又来了，被碰到她就会知道我们在哪。”长夏说。
“怎么进？”祝伊看着被锁链锁住的大门。
她倒是可以把锁烧掉，但是李钰敏来了一看不就知道他们在里面了吗。
长夏指了指后墙：“有后门。”
院子里和之前支晓他们来的时候一样，杂草在风里起伏，只是此刻月亮高悬，盈满的满月洒下银辉，将整个院子里所有东西的影子照得更加明显，明与暗的界限更加清晰，看上去有种吵闹又寂静的感觉，让人心底涌上来巨大的惶恐。
好像世界就只剩下眼前这个荒凉的小院，自己要被永无止息地留在这无边的孤寂里。
“封行？”
支晓刻意断后，等其他人今屋子了才动脚，却突然觉得封行的状态不太对。
他的指尖在发抖。
支晓第一反应是抬头看了一眼虚假的月亮，有的灵兽满月之夜会焦躁不安，更有甚者会发狂。
但封行的样子不像是在抑制自己发狂。
支晓小心翼翼上前一步，如果封行真的发狂了，她要在这里解决他吗？凶兽发狂，对屋子里的人来说比李钰敏危险多了。
她这么想着，身上不自觉地带上了杀意。
封行猛地抬头看她，支晓才看清，他目光悲楚茫然，察觉到她的杀意，他的眼神冷下去：“干什么，你要在这里杀了我？”
支晓没有解释：“是，如果你发狂了的话。”
封行静静看着她：“……我没发狂。”
“那就好。”
支晓往前走了两步，没听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转头看去。
封行站在原地，眼底的情绪隐掉了，眼睛里的惶惑却还在，肩膀半趿拉着，不像他平时挺拔的站姿，反而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看到支晓转头回来，别开了目光。
生气了。支晓确定。
可是看上去又没有怒气，可怜兮兮的，像只被人抛弃的小兽。
有点……像小黑。
可她的小黑没这么好看，也没这么大的脾气。
支晓不禁有些好笑，大概灵兽生气都一个样子，她刚才的杀意是真的，但不想杀他也是真的，不然她的风刃早就招呼过去了。
“走不走？”她问。
“……”封行不甘不愿地挪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