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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姐,跟我走吧。”
没有给盛知夏缓冲苦涩的时间,已经有人催促道。
盛知夏跟陆慕辰分手五年,陆慕辰离开锦城五年,她并不认识这个叫卓不言的男人。可显然,卓不言是个合格的秘书,根本不需要任何更多的提示,卓不言妥善地为陆慕辰善后,熟稔地处理起她来,语气还算温和地对盛知夏说话。
从电视新闻上确认自己已经死了,还能全程看见自己的遗体告别仪式,甚至,还有电视台全程直播她的骨灰撒入大海,更可笑的是,锦城陆少亲自为她备下骨灰盒送到盛家,作为锦城最后一个名门千金的盛知夏,真是天大的荣耀!
“呵呵呵呵,”盛知夏忽然笑了起来,少女的笑声,和她从前的嗓音全然不同,连哭也特别好听。笑着笑着,盛知夏的眼神却渐渐地眯了起来。
“这位小姐……”卓不言微微皱眉,声音已经带了催促和不满。陆慕辰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只要陆慕辰从浴室出来,连卓不言都要受牵连。
“呵,请让我穿好衣服,一分钟,不会让你为难……”不等卓不言再开口,盛知夏仰头看着他,幽幽地说道。
卓不言看了浴室的方向一眼,轻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盛知夏站起身,找到了被陆慕辰撕碎的女孩衣服,笔直地站在那面落地镜前,一件一件把衣服穿好。
等她穿上最后一件衣服,浴室的门从里打开,陆慕辰腰上只系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露在外的身体精壮,丝毫不辜负他曾经入伍从军的经历,头发还没吹干,有水珠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魅惑,性-感。
然而,他的眼神在看到盛知夏的一瞬,冰冷地扫过来:“你怎么还在这儿?”
门忽然被人从外打开,卓不言忙走进来,恭敬地对陆慕辰道:“陆少,抱歉,盛家来了人,邀请您出席骨灰入海仪式。”
卓不言说完,不等陆慕辰回应,对盛知夏道:“这位小姐,请马上跟我离开这里。”
卓不言当着她的面说起盛家的事,没有提及任何人的名字,可是骨灰入海仪式,还能是指谁呢?盛家还有几个活着的人?
绝不可能是外公本人来邀请陆慕辰……
他们盛家,现在已经全权由贺以南做主,一直以来,贺以南做事都以盛家人自居。
呵呵,好一个人死如灯灭,哪怕她死了,她的骨灰、她的葬礼,她所有的一切居然还会成为贺以南讨好权贵的工具!
“小姐,请吧。”盛知夏等不到陆慕辰的回应,她的人已经在卓不言的钳制下被带离了房间,卓不言的力气不小,显然也有些功夫底子,盛知夏无力挣脱,只能忍着全身的疼痛,被迫跟在他身后。
离开前,余光最后一瞥,没有看清陆慕辰的脸,只看到床单上有刺目的红色血迹。昨晚发生了什么,早上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等到了外间,卓不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递给了盛知夏一张支票:“小姐,支票收好,希望从此以后小姐安分守己,不要做出让陆少不高兴的事。”
卓不言说得如此含蓄,可做法却如此直接,潜台词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向盛知夏的脸——你只是个出来卖的贱货,无论你是不是第一次,被陆少睡了是你的荣幸,拿了钱快滚,嘴巴要严,不允许你到处乱说。
盛知夏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她的眼神越过卓不言,看向那扇紧闭的卧室门,陆慕辰就在那扇门后面,外面的一切动静他应该都听得见。
陆慕辰甚至都不需要露面,自有人解决干净了她。他的秘书办事果然效率,直截了当地把一切摆在明面上谈,好像昨晚她和陆慕辰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陆大少的临幸,而她在他们的眼里只是个商品,用钱了断即可。
盛知夏忽然一把抽过卓不言手里的支票,看了眼上面的数字,冷笑了一声:“陆少果然出手大方。”
冷笑完,盛知夏当着卓不言的面,将那张支票撕了个粉碎,一把扔在了卓不言的脸上,话却是对着那扇门的方向说的:“进去告诉你们家少爷,多谢他打赏,让他留着治病吧!招鸡招多了,总有需要用钱的时候!”
“你!”卓不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盛知夏已经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盛知夏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门,陆慕辰恨不恨她已经不重要了,她的骨灰是埋进土里,还是撒向大海,也不重要了。
死人一点都不重要,活着的人才重要,她要去见外公,她要知道外公现在怎么样了!
新闻里含糊其辞地说,外公因悲伤过度正在休养,说贺以南悲痛欲绝戴着墨镜主持遗体告别仪式,说邱梦几次晕厥在现场……
呵呵,死去的人没有办法开口,年迈体弱的老人任由他们拿捏,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披着人皮,在公众场合大肆宣扬他们的悲伤,踩在她盛知夏的骨灰上逍遥自在,真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永远不可能!
就在盛知夏走进电梯,电梯门即将合上的一瞬间,一只男人的手忽然伸进了电梯门:“等等!”
电梯门又往两边打开,盛知夏本能地往后退,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双肩包,穿得人模狗样,眼神一直盯着盛知夏,一副不怀好意的神色。
盛知夏的心突如其来地一跳,可是死而复生的人,仿佛连害怕都忘记了,在男人盯着她的时候,她也毫不躲闪地看向男人。
“那个,楚媛啊……”年轻的男人终于开了口,胳膊一伸,把手里的帆布双肩包递给了盛知夏:“这是你昨晚落下的包包,东西都在里面,一样都不少。你打开看看。”
楚媛?这是在叫她?
盛知夏的眼神一眯,充满戒备地盯着年轻男人递过来的包,像是小姑娘随身的简易书包,怎么会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年轻的男人显然也是有所畏惧,视线居高临下地扫着盛知夏的左手:“你的手没事吧?昨晚自己要玩儿打火机,烧到了吧?呵呵呵,你不能因为自己玩儿火,就在我陆叔叔面前告我的状,对不对?小朋友,昨晚你是自愿来陪我喝酒的,来,拿着包包,检查一下里面的东西,哥也没把你怎么着不是?”
盛知夏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年轻的男人,就是昨晚给她下-药想要图谋不轨的男人……他一直追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