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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百姓们不一样,庄稼会被冻死,新的麦子无法收获,旧的麦子所剩无几,数以万计的百姓如何度过寒潮的刺骨?
三人来到岭安城府衙的时候看到府衙的大门紧紧闭着,上面的封条看样子是刚刚被撕下来的,门口一个捕快也没有,有的只是让百姓们感到无助的寒风。
沈末来到府衙门前,二话不说,一脚踹开大门便带着两人往里面闯去。
“有没有或者的人?千鸦门掌门前来视察!”沈末穿过前门,来到堂前,用灵力朝着里面喊了一句。
“沈大人啊!小的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把您给盼来了啊!”沈末的话刚一落地,一个较为阴柔尖利的男声便响了起来。
很快,从府衙高堂里走出来三个人,前面的那个人身穿的衣服和样子,就知道是个小黄门,而身后跟着的两个人,一个是师爷一个是推官。
“公公慢些,台阶年久失修了。”那个师爷模样的男人稍稍落后小黄门一步,虚扶了一下,掐媚道。
沈末三人脑子都懵了,整个府衙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了?还是说新来的知府大人是个小太监?
沈末也不好意思发问,只是用着疑惑的眼光看着朝他们走过来的三个人。
或许那位小黄门看出来了沈末三个人眼中的困惑,当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告了一声罪后,掏出来一卷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千鸦门掌门沈末投明弃暗,万众归心,文武双全,难逢敌手,爱卿之心天下尽知,齐国祸灾不断,应与爱卿珠联璧合,共渡难关,封沈末为岭安城州府、总兵两衔,统领三千府兵。”小黄门展开圣旨,一字一顿地高声朗读了起来。
沈末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作,周围也没有一个人敢呵斥沈末,毕竟人家好歹也是一宗之主。
沈末想的只是,姜元一心眼鬼,臭不要脸,给自己的称呼是爱卿,自己一宗之主的脸面那不就掉了不少吗?但他不得不接下来,因为他真的很需要岭安城作为根基。
沈末不知道的是姜元一从来都没有撰写过圣旨,他只管批阅,编写的工作都是交给翰林院来做的。
常镇军还以为沈末是看起来那么一个小官,赶紧拉了一下沈末的衣角,小声说道:“千鸦门现在还没有崛起,不宜与朝廷正面对抗,还是先接了圣旨再说吧。”
沈末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刚刚只是走神,现在被常镇军拉了回来,当即俯身接过小黄门手中的圣旨,“臣谢过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说并不是真心的,但沈末的面子功夫做的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他接圣旨的时候并没有下跪,只是对着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就连周权也没有下跪,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其他的师爷、推官、常镇军都对着圣旨跪了下去。
下跪的三个人在沈末和周权的面前显得多么荒唐与异样,就连沈末手中的圣旨,在没有修仙者的世界那是大过天地的东西,但在这里,在沈末手里只是一卷黄纸罢了。
推官王恩抬头看了看沈末那种若无其事的眼神,和手里随意握着圣旨,不知道为何王恩的胸口特别疼,就像被人拿匕首扎了一样,但他不能说出来,只是跪在青石地板上无声地流着眼泪。
国内之人不奉圣旨为天命,甚至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朝纲疏松无度,境内烽火狼烟四起,修士勾心斗角,这和亡国有什么区别?
小黄门看到沈末的行为和语气丝毫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和沈末寒暄了几句。
“时候不早了,本来还想着去找沈大人,没想到那么巧,下官就先回京城复命去了。”小黄门躬身行了一礼,告了声罪,马上跑去后院牵马飞奔离开了岭安城,向着京城的方向赶去。
沈末知道他们这些没有份为的小黄门工作都很多,说不定还要去给别的人去送圣旨什么的,也没有出言客气挽留。
“这地方可真够破败的,赵知府之前就不修一下吗?”常镇军伸了个懒腰,转身对着留下的两名官员说道。
小黄门离开之后,沈末就一直在盯着这两个人看了,一直被沈末看的有些发毛的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话题,怎么可能错失这个机会,立马开口搭了茬。
“先前的赵知府从来都不会踏进府衙大门一步,所以也不会管这府衙破了还是旧了。”王恩早已将眼角的泪迹擦干,笑着对常镇军的问题对答如流。
“诸位都饿了吧,屋里的菜还都没吃,快快快,兄弟们进去喝点!”那个师爷笑着走了过来,立马就要督促着沈末进屋喝酒,套近乎去。
沈末三个人也不客气,跟着师爷进了高堂之上。
刚一进去,抬眼便能看到一张红木桌案摆在一面海上生明月墙前,四周原本该整齐站着捕快的地方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满屋的清凉,在高堂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四方木桌,上面荤素八个菜烧酒二斤,四张长凳。
五个人围坐在桌前,寒冷的天气喝着辛辣的烧刀子,有说有笑聊着天。
“卑职张志,是这府衙里的师爷,之前的赵知府不理民事,都是由我和推官大人处理的,以后还需要知府大人多多关照,实在是时间不够,又加上今年的粮食都没冻死了,咱们就先吃着这几个菜,明年宽裕了再补上!”那个师爷率先站了起来,举起酒杯朝着沈末的方向一饮而尽。
推官王恩见师爷张志都介绍了自己,也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对沈末说道“在下推官王恩,主要负责府衙内的牢狱之事,张兄实在是高言了,知府大人莫要当真。”
沈末三人也跟着起身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沈末心里暗自盘算着,自己初来乍到,即使他们再害怕自己背后的势力,也会给自己使一些绊子。
既然他们两个一直是在替赵大雄处理案子,那就要好好调查一番了,该留的人自然是要留下,不该留下的人要么杀了要么劝其回乡。
“所以新的知府没来之前你们就没有开仓放粮?既然地里的庄稼都没冻死了,那百姓自然没了收成,百姓们吃什么?喝什么?你们家中略有积蓄,百姓呢?大齐的赋税是不高,可一直在对外作战啊!百姓家中能有多少余粮?”沈末再也按捺不住了,将筷子甩在了地上,将自己一路之上的所见所闻都给说了出来。
推官王恩听到沈末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本来还只是侧耳倾听,后来就显得有些激动了,双手都在颤抖,眼中雾气升腾。
他在得知田中庄稼尽数被冻死之时,便早已想将府库内的储备粮分发于百姓,可师爷张志死活就是不答应,反而说什么万一有贼寇打来怎么办?没粮食给军士做为军粮,质问王恩是不是想让士兵们饿着肚子打仗。
那晚之后,王恩大醉一场,岭安城属于千鸦门护佑的一方土地,何来的叛乱贼寇?百姓只要有一口饭吃谁愿意造反,张志的做法才是取祸之道,而他只是为了自己的那点蝇营狗苟,不就是把府库当成自己家的了吗?
现在来了新的知府,够他张志喝两壶的了,王恩坐在旁边冷冷的看着一边脸色有些难看的张志。
“大大人或许还不知道,府库里的粮食早已经要见底了,那些个军士实在是狮子大开口,吃的多的多,几乎是四民养一兵了。”张志立马站起身来,直接将自己的锅甩给了城中的军士们。
“去看府库!”沈末一脚丫子就将四方木桌给踢翻,抓起张志就往外走,倒是惹得正吃的热火朝天的常镇军狠狠地向沈末翻白眼。
王恩听到张志说府库里的粮食所剩无几的时候心里便咯噔一声,他每个月都会去府库里检查一遍金银与粮食,上次去的时候还是满满一仓的,现在怎么就所剩无几了。
这推官王恩也不是个含糊人,听到沈末要去府库的时候,立马蹿了出去,跑的比沈末还快,一路带着沈末几人朝府库的方向前去。
兜兜转转,一个半时辰过去了,五个人终于是来到了府库的门前,外面驻扎着千余名士兵,四周明哨暗哨不计其数,可见防御程度还是不错的。
“张大人,王大人,他们三个人是干什么的!”大门前的两个士兵手持铁戈,待五个人来到近前的时候,才兵器交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位可是千鸦门的宗主,还是圣上钦点的岭安城知府大人,沈大人!还不见过行礼!”张志来到两名士兵前面,大声呵斥道,暗地里却给他们使着眼色。
等到张志说完,沈末还把自己的圣旨给拿了出来,证明自己确实是姜元一那小子钦点的知府。
“属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知府大人莫要错怪,大人快请进。”其中一个士兵抱拳行了一礼,说罢之后,两人赶紧让开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