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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宴，你先放开我，让李御医进来上药吧。你胸膛的伤，不能再拖了。”
终究，苏染染的细声软了下来，平静视线对上泼墨似的眸子。她看着幽深褐色外的丝缕血红，竟是有些无奈。
再思及他后背上的深深浅浅，苏染染更笃定了心中念头。现今的卫宴，和她前世记忆中的模样并不一样。或是说，病得更厉害些。
其中缘故，她不想去深究，但自己被囚在兰轩殿的那些日子，她丝毫都不想去触及着，更别说重复一遍。
卫宴，还真是她天生的克星。无论前世，还是现今，自己向来拿他就没有法子。
“染染，你还没有见着阿宴的后背。”
话语噙起浅浅的笑意，他好似又变回了温柔的太子殿下。可苏染染知晓，她的一双手腕处已经泛开了片片红痕，触目惊心。
“殿下……”
细声戛然而止，一道熟悉的清冷便落在她温热的脖颈处，慢慢攀爬着。粗砺指腹时轻时重的，还透出寒意。
“染染，别怕我。”
卫宴唇齿轻启，反复低喃这句话。他所畏惧的，是没有染染的日日夜夜，而她害怕的，是自己整个人。
卫宴，疯子，他确实就是。疯得彻彻底底的，尤其在没了染染以后的时日里。天色晦暗见不到一丝光亮，只有翻滚血色不断唤醒他心底的暴虐。
如今，他兜转来回，那暴虐性子却依旧还在，任凭他如何克制，压制，都无济于事。
而他不能伤了染染，唯有他自己，伤了便是了。
“阿宴，染染怕。”
苏染染杏眼微微阖上，一层朦胧水雾便布满了纤长眼睫，而她此时此刻是真的在害怕。
她能清楚感知着，卫宴手掌的虎口处就紧紧贴在她脖颈上，仿若下一瞬，他只要轻轻一用力，自己的脖颈就会被捏断弄碎。
不知觉间，苏染染那酸胀眼眶中的泪珠就涟涟往下滚落，一滴接着一滴从细腻下巴滑落，重重砸在卫宴的冷白手背上。
晶莹水光是温热的，就如同一簇簇烈火在卫宴心上肆意灼烧着，痛得他撕心裂肺。
“染染，你抱抱孤，一会就好。”
嘶哑嗓音已经低沉到发不出声响，而熟悉的话就一个劲往苏染染耳边没入，深陷，直至脑海中镌刻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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