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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罗斯镇,罗拉洛拉。yishuangme
正午的阳光格外炽烈,均匀地烘烤着大地,土中的水汽蒸腾而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的热意。
镇口酒馆的奥斯福德·坎布利先生支起了店门口前的遮阳棚,拉出了一张张桌椅摆在棚下,又在这里施展了一个冰霜魔法。
他四下张望了一下,见今天仍是一个客人也没有,便长叹一声,走进了酒馆中。
“时代不一样了啊。”奥斯福德先生用搭在手臂上的毛巾擦了擦靠近店门口的那面墙上悬挂着的一整排魔法照片,看着照片中那些曾经的老朋友们不变的容颜,长长地叹了一声。
奥斯福德·坎布利先生大概是镇里年纪最大的前冒险者了。
有着八分之一魔族血统的他,在厌倦了冒险者将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漂泊不定的生活后,用尽毕生的积蓄,在这座新镇上建起了这座小酒馆。
一如既往的,这里的生意烂得出奇。
但这一点也不奇怪,谁叫这里是背叛了英雄王的镇子呢?
奥斯福德先生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墙上的照片,伸手抚摸了一下其中一张——开怀大笑的银发剑士、腼腆微笑的娃娃脸精灵女子,还有一副奇怪的骷髅架子正坐在一间酒馆中,举着酒杯,似在欢庆一次任务的胜利。
“哎,老友啊……”他摇了摇头,走到柜台前给自己打了一整杯冰凉的黑啤,又端着一盘鹰嘴豆泥回到凉棚里,一边乘凉,一边享受着这杯午后的黑啤酒和自己的豆泥午餐。
过去的泰坦罗斯镇的镇口,也开着一间一模一样的酒吧。
那时奥斯福德·坎布利先生还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穷困潦倒的冒险者,靠着给人跑腿干活做些卖命的苦力,赚些小钱过活。
他经常在那间酒馆吃饭、喝酒,消遣的同时等着活儿上门……对于冒险者们来说,没有比酒馆更好的招揽生意的地方了。
那间平平无奇的老旧酒馆里,有着他最好也是最坏的记忆,而在……那件事后,他失去了一位老友,也失去了自己最喜爱的酒馆,同时失去了所有的信念。
他浑浑噩噩地随着镇上的人们搬到新镇上,又在一年又一年的无尽空虚中借酒消愁,最后,不顾其他人的劝阻,在这座新镇上复刻了那座他记忆中的酒吧。
他将他在那间旧酒馆中拍下的魔法照片都装裱起来,挂在了店门口,仿佛那过去的一切记忆都被这间崭新的店面所继承,但他心底清楚,逝去的老友都已不会再回来。
这座大陆上的冒险者们也在逐渐减少,更不会到这座背叛者的小镇,只有他,会日复一日地坐在镇口的凉棚中,品着黑啤、吃着难以下咽的鹰嘴豆泥,回忆着过去,忏悔着无法帮助故人的罪孽。
凉棚外的地气蒸腾,巨大的温差和湿度让外面的景色也一度摇晃,这是海市蜃楼即将出现的征兆。
奥斯福德先生习以为常地又往嘴里塞了一勺鹰嘴豆泥,面目狰狞地龇了下牙,连忙用冰凉的啤酒灌下。
这玩意虽然不好吃,可它实在便宜又饱腹啊!
他放下酒杯,再一抬眼,却看到镇口有一道熟悉的银铠身影,正在向镇上走来。
奥斯福德:“!”
他倏地起身,走到凉棚边缘,揉了揉眼,又再揉了揉眼。
“雷!是雷·彻斯特!可是……可是……已经死掉变成幻境的人,又怎么会再一次地出现?啊啊啊啊,这是海市蜃楼玩的把戏,还是不甘的魂灵回来复仇了?”
他不会认错的!
那银铠的制式或许与过去有些不大一样,但也有可能是三百多年过去,他的记忆已经无法准确地描绘细节……但那信步昂扬的姿态、挺拔的身躯,坚毅的容貌,绝对是雷·彻斯特!
——啊,三百七十多年了,雷的银发也变长了……
奥斯福德先生感慨地想着,伸手抹去了眼眶中溢出的热泪。
——恩人啊,老友啊,你终于要来收走我所欠下的这笔、无法偿还的债了吗?
他热泪盈眶地看着那熟悉的银发身影一步步向镇子走来,然后向路边伸出了手,拉起了一位坐在路边的法师。
奥斯福德:“?”等等,那位法师又是谁?这附近有死过这样的法师吗?
当奥斯福德·坎布利先生在脑海的记忆库中疯狂搜索死亡名单的时候,那两个一黑一白的身影也越走越近。
不知为何,随着那银色的熟悉身影离镇子越来越近,他身上那股熟悉感却逐渐消失,奥斯福德先生看着那俊美的面容,却越来越感受到一种陌生。
当银发的骑士与黑发的法师一起走进镇子的大门时,奥斯福德先生终于确认,那不是来自过去的死者的幻影,而是两位彻头彻尾的活人。
“像……实在是太像了。”奥斯福德先生三步并作两步转身回去摘下了那幅照片,仔细比对着眼前的骑士,那位骑士不但与雷·彻斯特有着相似的面容,甚至与那精灵女士也有着近似的眉眼。
奥斯福德先生的视线在银发骑士的半尖耳朵上停留了一瞬,终于惊呼出声:“啊,你是雷的儿子!”
“果然有呢……”莫驭轻声在伊亚利恩耳边道。
伊亚利恩点了点头,朝着那酒馆凉棚走去:“你似乎认识我?”
“啊……大概、是的吧?”奥斯福德先生不确定地道,“你长得实在太像我的恩人雷·彻斯特了,我记得他曾说过,他与伊莱娜育有一子……”
“正是我。”伊亚利恩道。
“真的是你!你还活着!”奥斯福德先生欣喜地抹了抹眼泪,“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苍天有眼啊!”
“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此地,便是想要调查我父亲死亡的真相。”伊亚利恩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奥斯福德先生,道,“这位先生……你是否知道当时发生的一切?”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