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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轻与内史伯朙成婚后,便选择跟随卜师廿修习占卜之术,恰逢姬宫湦巡游宋国,内史伯朙必须一同前往。
二人年初新婚燕尔,如今久别重逢,姬宫湦有些于心不忍。
“尔匆忙赶来,且与伯朙许久不见,应当好生歇息。”
周轻道:“灾祸紧急,卜师刻意叮嘱吾,需第一时间向大王奏报,不得有误。”
姬宫湦却不以为然。
“即便真的天降灾祸,亦是注定之事,吾等只能尽量防范,降低其所造成的损失。无论预测或防范,皆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周轻颇为坚定:“卜师有言在先,吾身为学生,岂可违背?”
姬宫湦颔首:“此言极是!”
周轻见状,开始正式奏报。
“今岁初雪东西有异,卜师根据往常记载,关中乃至西北诸郡应当无碍,中原及东海之滨则可能出现旱冬,甚至会延伸至明岁春夏,造成影响范围极广的旱灾。”
姬宫湦问:“仅此而已?”
周轻差点语塞:“中原及东海之滨本就战乱四起,届时旱灾肆虐,必将流民遍地。大王身为天子,而且就在姚地码头,应当抢先实施防范之策,以免九州万民涂炭。”
姬宫湦沉思片刻,随即将目光对准内史伯朙。
“内史以为,如何防范?”
内史伯朙道:“根据典籍记载,中原发生旱灾乃常有之事,东海之滨出现旱灾亦不在少数。大周地广人稀,依臣之见,大王可伺机接纳各国流民。”
姬宫湦不由得长叹一声。
“正是因为大周地广人稀,府库积蓄始终难以留存,粮食物资永远是勉强自给自足。稍有些许盈余,又会出现各类天灾人祸。”
内史伯朙劝谏:“大王乃天子也,为大周长远之计,应当接纳各国流民。”
姬宫湦道:“孤王亦是暴君也,行事却始终过于仁德。”
内史伯朙笑道:“正因如此,大王才深受九州万民拥戴。”
姬宫湦沉思许久,直至周轻再度开口提醒。
“启禀大王,卜师曰,关中与西北诸郡为大河上游流域,雨水依旧丰沛;中原及东海之滨乃大河下游流域,雨水将会稀少。上游丰而下游稀,必定会因抢夺水源发生大规模殴斗。”
内史伯朙附和:“殴斗不同于征伐,征伐始于邦国之争,终于诸侯之念。殴斗则在平民百姓之间,一旦开启,便会逐渐积蓄仇恨,最后甚至会达到不死不休境地。”
姬宫湦道:“孤王自然明白,殴斗风气极易蔓延,时常出现失控场面,而且遗患更加深远。是以孤王在想,应当如何防微杜渐。”
周轻连忙询问:“大王是否已经想出化解之策?”
姬宫湦颔首:“是!”
周轻追问:“如何化解?”
姬宫湦笑道:“便是孤王方才所言,防微杜渐。”
众人纷纷面露怪异,姬宫湦不再继续卖关子,当即将方才所思对策和盘托出。
既然卜师廿预测,中原与东海之滨明岁极有可能会出现旱灾,那便以此为由头,向天下诸侯发出王命诏书。
凡周王室所分封之诸侯国,必须遵照周礼所书,践行仁德爱民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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