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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来涿南观的管家,满脸惊慌,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离开涿南观,便立刻租了一匹马,马不停蹄地往家的方向狂奔。
管家找到家主和夫人,气喘吁吁地将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们。
夫人听完,脸色变得苍白,焦急地说道:“今晚就要动身吗?走夜路恐怕不太安全吧?”
管家神色凝重地回答:“我观察了九重道人的眼神,他似乎对那是不是神明没有丝毫疑问。而且九重道人说这是月老牵过的姻缘,不是当事人亲自作罢不能算数。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尽早启程为好。”
家主眉头紧蹙,陷入了深思之中。涿南观这座道观不仅拥有御赐的“九重道人”,更有当今官家最为信任的九王爷。京城大迁移之时,皇帝和皇后之所以会前往涿南村,正是因为九王爷驻留于此。而最后,别院里还特意为九王爷留出地方作为王府,这般殊荣,天下又有谁能够享受得到?
自己的仕途若想更进一步,哪怕只是去沾沾这位九王爷的光,想必也能获得极佳的名声。想到这里,家主心中的忧虑逐渐消散。这次的祸事似乎也迎来了“祸兮福所倚”的转机。若是这九王爷能与自己的某个女儿看对眼,将其收为侧妃或者妾室,那自己入京做官岂不是易如反掌?想到此处,家主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笑容。
家主语气平缓地说道:“夫人,你多带些家丁去涿南村吧,等九重大人说这事已经解决了,我便亲自去接你们回来。”
夫人心中暗自诧异,她觉得家主的表现有些反常,不禁疑惑地问道:“这夜路如此危险,我是怕惹上匪徒啊!”
家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走官道怎会有匪徒?京城大动之后,那些匪徒都去当兵争功名了,即使有,也只是一些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家伙,我们家家丁足以应对。只是你要日日派人给我送信,好让我知道你们的境况。”
夫人想起当初二女儿梦中被下聘礼一事,心中不禁一阵酸楚。当初家主从不信到恼怒,后来还坚持要按时放个竹筏让二女儿真的给那石像做妻子去,就为了他那摇摇欲坠的官声。
去涿南观求神,也是夫人坚持才把家主拉去涿南观。可如今,家主却又让自己带着女儿往涿南观赶,这一系列举动让夫人如坠云雾,她实在不明白家主究竟在想些什么。
夫人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她轻声说道:“家主啊,你的想法变得如此之快,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当初去涿南观,你本是不情愿的,如今却又让我们前往,这究竟是为何呢?”
家主看着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他迅速掩饰过去,轻声安慰道:“夫人,我知道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但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家好。”
在这个夜晚,夫人带着满心的疑惑和担忧,准备了四辆马车,带着两个女儿以及不少的家丁踏上了前往涿南村的道路。
这边厢,那有神明婚书的人在回乡的路上与一个自称道士的人不期而遇。那道士身着道袍,尽管有些破烂,与涿南观的修士相比显得格格不入,但在这世间,这样的游方道士并不少见,所以也并未引起他的特别注意。然而,这道士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眼疾,他的两只眼睛不像常人那般明媚,而是各自斜向一个方向,这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但这道士主动与那人搭讪,喋喋不休地说着许多看似高深莫测的道法之言。那人想起九重大人曾嘱咐他回乡寻找一位当地的道士,心中暗想:反正都是道士,不妨先询问一下价格,说不定这位游方道士更有办法,而且可能价格更为实惠呢?于是,他便在路上与那自称道士的人聊起了田中石像和自家女儿的事情。
道士听后,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表示自己有办法解决!并且只需要这人提供一个住的地方,供他几日的饮食即可。这人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欢喜,觉得自己真是幸运,不仅能解决问题,还能省下不少钱,便毫不犹豫地带着道士回到了家中。
当天,道士如约而至,终于见到了这人的大女儿。其他孩子都还年幼,而这大女儿却已到了适婚的年纪,长得那叫一个楚楚动人,出落得格外水灵。只可惜她自幼学习女红,没有机会好好读书,但算起数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道士让那人去采购一些物品,然而,这些东西怎么看都与道士惯常使用的符纸或法器大相径庭。它们竟是一些祭祀用的钱纸、蜡烛和香,只是在具体要求上有些特别罢了。待到选定了施法的吉日,当天的祭品也有诸多讲究,不仅需要有新鲜的瓜果李桃,还特别指定要两斤肉和五个大馒头。
他不仅要求用麻绳简单地将大女儿绑起来,还要求给她盖上红盖头,然后到石像前面跪拜。大女儿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父亲看着大女儿的委屈模样,心中也十分不舍,但面对道士的要求,他又无可奈何。那人觉得这道士的行为有些奇怪,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疑虑。但毕竟自己对道士的了解有限,也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道士的办法能够灵验,让大女儿躲过这个祸事。尽管心中有些不安,他还是决定相信道士,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毕竟,道士没有开口要钱,自己也没有理由去质疑他的做法。
那道士四肢弯曲,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奇怪的跳起舞来。跳了一阵,还把头一抖一抖的甩来甩去。而后,双眼翻白,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拿出一把很短的皮鞭就往大女儿的身上打去。
那人看女儿被打,便急了,就往田里跑,想要阻止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