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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队的警察名叫秦汉成,他一眼看到了陆江河,连忙分开人群,一路小跑地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陆县长,您怎么来了?这……”
“怎么回事?”陆江河沉声问道,目光却没有离开楼顶的那个人。
“哎,别提了!”秦汉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压低声音说道,“楼顶上那个就是森然木材厂的老板刘森,这厂子效益不好,他就又想出了裁员降薪这一招,结果……”
秦汉成还没说完,楼顶上的刘森就看到了陆江河,顿时眼前一亮,看陆江河年轻,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当即扯着嗓子喊道。
“陆县长!陆县长!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这些工人,他们、他们要逼死我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只是那眼泪还没来得及落下,就被他脸上横流的汗水给冲刷干净了。
陆江河没有理会刘森的表演,而是转头看向秦汉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先把人弄下来。”
秦汉成闻言,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搓着手,支支吾吾地说道:“陆县长,您是不知道,这刘森……哎,他就是个滚刀肉啊!我们软的硬的都试过了,可他就是油盐不进,说什么也不肯下来!”
陆江河眉头紧锁,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楼顶的刘森,转头对秦汉成说道:“先把围观的群众疏散开,我上去和他谈谈。”
就在这时,几个木材厂的员工也看出来陆江河地位不一般,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陆县长,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一个身材瘦削,脸上带着几分菜色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他叫张大壮,是木材厂的老员工了,这次裁员,他也在名单之列。
“是啊,陆县长,这刘森简直不是个东西!说裁员就裁员,还克扣我们的工资,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另一个身材矮胖,满脸横肉的妇女也跟着哭诉道,她是厂里的包装工,名叫王桂芬,泼辣的性子在厂里是出了名的。
“陆县长,您看看我们,都快要活不下去了啊!”其他工人也纷纷开口,你一言我一语地控诉着刘森的罪行。
他们七嘴八舌,群情激愤,你推我搡,混乱中甚至有人开始抹起了眼泪。
陆江河看着眼前这些情绪激动的工人们,心中五味杂陈,他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沉声说道。
“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讨薪是你们应有的权利,但是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能采取这种过激的手段,把人逼到这种程度。”
陆江河本意是想先稳定住局面,然后再想办法解决问题,可是他这话落在工人们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陆县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被克扣工资,被逼得走投无路,还要忍气吞声吗?”张大壮第一个跳了出来,他瞪着通红的双眼,语气激动地说道。
“就是啊,陆县长,您是站哪边的啊?怎么还帮着老板说话呢?”王桂芬也尖声附和道。
“陆县长,电视上都说我们的党是无产阶级是属于工农的政党,您可不能站在老板那边啊!”其他工人也纷纷表示不满,原本安静下来的场面,再次变得混乱起来。
陆江河看着眼前这些激愤的工人,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让他们误会了。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解释,楼顶上的刘森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扯着嗓子喊道:“陆县长,您看到了吧?这些刁民,他们就是要逼死我啊!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刘森的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工人们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了。
“刘森,你还有脸说!我们辛辛苦苦为你干活,你却克扣我们的血汗钱,你还有良心吗?”
“就是,你个黑心老板,早晚遭报应!”
“陆县长,您可不能相信他的鬼话啊!”
工人们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再也控制不住了。
陆江河的脸色,也变得愈发阴沉。
“都给我闭嘴!”陆江河的怒吼声在厂房里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工人们都被陆江河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原本嘈杂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他,像是一群受惊的兔子。
陆江河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众人,那凌厉的目光,让工人们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都这么闹下去,那整个明阳还有章法么?谁再敢在这里胡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陆江河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让工人们心中一凛。
他转过头,对秦汉成说道:“秦队长,你带几个人,跟我上去。”
“好!”秦汉成连忙点头,招呼了几个警察,跟着陆江河朝楼顶走去。
办公楼年代久远,楼梯扶手上的油漆已经斑驳脱落,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铁管,墙壁上的石灰也大块大块地往下掉,露出里面灰黑色的砖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陆江河没有理会这些,他步履稳健地走上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工人们的心坎上,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楼顶的风很大,吹得陆江河的衣角猎猎作响,他走到天台边缘,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护栏外的刘森。
刘森此时的样子十分狼狈,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汗水和泪痕,双眼通红,像是发了疯一般。
“你别过来!”看到陆江河走过来,刘森的情绪顿时变得更加激动,他挥舞着双臂,声嘶力竭地喊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陆江河停下脚步,眯着眼睛看着刘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跳啊,你倒是跳啊!”陆江河语气嘲讽地说道,“你不是要死吗?怎么还不跳?我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