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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话,不论是洛斯特还是斯内普,以客观的角度来看,都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没什么问题。
斯内普甚至能为她找到合理的原因,阿尼马格斯通常与守护神的形态保持一致,她没有自己的守护神,而自己是她的教授,一直教导着她守护神咒,洛斯特又很清楚的知道他并没有去学阿尼马格斯,这时候问起这个,完全合理,但这是理智的解释。
但理智在提及守护神那个词的时候就被情感狠狠的踩进泥土里,一切被时光所掩盖的记忆又一次复苏。
洛斯特眼睁睁的看着斯内普从温和的看向她,到逐渐的阴沉下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问错了什么,她似乎尚未拥有那份足够快乐的记忆,以至于到现在也放不出守护神,但斯内普可以,不然他不会一直指导她,所以她好奇,于是她询问,但似乎,她不该问的。
洛斯特:“斯内普教授?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不该问您的对吗。抱歉,斯内普教授,请当我没说过这句,我们聊点别的说起来,明天要是下雨的话您可就辛苦了,得您一个人看家,虽然有赫希恩会陪着,不过赫希恩不擅长聊天,或许我该留下海尔辛?但是赫希恩不擅长出门之后的活动,太遗憾了,不过我会把芬德留给您的。”
洛斯特有些紧张,她自以为已经和斯内普足够熟悉,却忽视了他们之间永远有着她无法触及的二十年的记忆,那二十年他曾经经历过什么她这辈子也许都不会知道。于是她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迅速的开始挽救,斯内普的表情很阴沉,洛斯特小心翼翼的试探,但斯内普打断了她的言语。
斯内普:“早点休息。”
她不确定这算是休战还是翻篇,但斯内普也没给她解释,只是沉默的走上楼。
洛斯特:“斯内普教授。”
她在他进房间之前喊住他,斯内普没回头,但是站在了门口。
洛斯特:“晚安,斯内普教授,做个好梦。”
于是她笑着说,但她没得到一份回应。
大门关上的声音在空荡的屋子格外清晰。
洛斯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了,她靠在窗边,望向窗外,海尔辛和赫希恩小心的走到她身边,带着一杯热牛奶。
洛斯特:“放心,我什么事都没有,说起来,有事的应该是斯内普教授。”
洛斯特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她的目光被扔到了很远,她擅长安慰自己,给自己找点别的转移注意力,比如现在,她劝自己去期待那场暴雨,将今晚的一切忘了,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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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斯内普的赞同,又或者梅林终于知道可怜一下这个孩子,第二天果真下了一场暴雨,电闪雷鸣,轰隆的雷声和闪电交织在一起,这确实是一场暴风雨。
斯内普在第一声雷响起的时候就醒了,他在房间里长久的站着,就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密布的阴云,沉闷的雷声从远到近,云阴沉的像是要压下来,这会是一场暴雨。
他最终还是下了楼,如同他所设想的,洛斯特不在家里,也许第一声雷响起的时候她就跑出去了,闪电划破天际,这就是信号了,现在那个姑娘应该正在狂风中飞奔呢。
他坐在桌子边,对面的餐具还没被收起,东西被吃的一干二净,连杯子里的牛奶都没剩下几滴,只有被染的模糊的玻璃杯能证明那里面曾装满了牛奶。
肯定甜的发腻,就像是第一次来的时候的那杯咖啡一样,他亲眼目睹过洛斯特的那杯牛奶里放了多少的蜂蜜,但洛斯特就是喜欢甜的。
但自从他喝了那杯同样甜度的咖啡而皱紧了眉之后,他的杯子里就再也没被加过额外的东西。
一阵雷打得很近,芬德在大雨落下之前扇动着翅膀落在窗户上,却并不回笼子里,只是歪着脑袋,那双小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两圈,因为没找到它的小主人而困扰着,它又转头看向窗外,看了好久才转回来,展开翅膀滑翔着站在洛斯特的椅子靠背上,那双爪子抓的稳当。
斯内普被一双雕鸮的眼睛盯着,他面不改色,只是将手里的牛奶放下,这是这家小主人的一种执念,晚上可以是任何,下午是咖啡或茶,但早上不出意外就一定是牛奶,还得有面包和果酱。
斯内普吃完早饭离开了餐桌,没急着下去继续实验,他本能的走向窗户边,路过客厅才注意到桌面上的纸条,字迹潦草,看的出主人的匆忙。
(致亲爱的斯内普教授:可能晚点回来,我留了赫希恩和芬德给你,海尔辛就先带走了,记得喝下午茶。洛斯特·克拉科)
他摩挲着那张纸条,几乎能想象出女孩的语气和表情,也能想象出她没有仪态的趴在桌子上,长发肆意落下来,着急着走却又倔强着要写完的样子。
一道闪电刺破阴沉的天,然后是一阵阵雷声,打的很近。毫无征兆的,一瞬间风停了,然后下一瞬,暴雨倾盆落下,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雨,来的又凶又猛,像是带着愤恨的宣泄。
斯内普因为自己离谱的联想自嘲的笑了一下,他站在窗户边,雷声,雨声,呼啸的风声,相伴着,就在耳畔回响,他闭上眼,能回想起昨夜女孩就坐在这里,在最开心的时候,朝着自己的教授,院长,朝着她愿意信任的人,问了一个她所期待的问题。
而他是怎么回应的呢,他一言不发,阴沉的像个阴冷怨毒的蛇,就那样坐着,看着,看着洛斯特从欣喜到迷茫,从迷茫再到慌张,然后看着她紧张的迷茫的开始承认错误,开始转移话题。
他看向被雨打湿的窗户,那上面倒映出他的面容,一张阴沉沉的脸,比外面的暴风雨看起来更吓人,他勾起嘲讽的笑,语气轻蔑又刻薄。
斯内普:“你真是有出息,西弗勒斯,你可真是有出息了。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发脾气,你个愚蠢的,怯懦的,没用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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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该陪在她身边的,斯内普看着倾盆的大雨,又看向已经指向十二的时钟,第一次的阿尼马格斯不会是一个简单而又愉快的过程,恰恰相反,她会畏惧,会迷茫,会对那一切的感知感到不适应,会对那新的一切感到不舒服,她小时候就曾经体验过那些,无助又茫然,就像是被强制的丢入一个新世界,现在却还要再来一遍。
他本可以陪在她的身边,现在却只能将她丢给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他真是值得她‘信任’的‘好教授’。
斯内普努力的靠着手中的书本和眼前的文字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但他一个词也看不进去,像是被扔进坩埚里煮了一样难熬,他已经很多年没因为一个人这么煎熬过了。
在钟表指向二的时候,斯内普再也难以坐着,他起身,走向那扇门,没有目的地,却想要先动起来。
但打开门,却正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以及跟那双眼睛一样,湿透了的女孩。
洛斯特:“让您久等了,斯内普教授,我不小心,跑太远,把自己走丢了。”
女孩站在门口,满脸满眼都是疲惫,脸上身上都是水,她就站在那儿,昂着头,脸上带着笑容,直直的看着他,像是完全忘了昨晚他曾经如何对待她,今天又如何放任她自己去面对这一切。
洛斯特看起来累坏了,因为说完她就往前倒下去,斯内普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她,女孩就这样睡过去了。
海尔辛从一旁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鞠躬又开口。
海尔辛:“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斯内普先生帮忙把小姐带回她的房间吗?我们会照顾好她的,她昨晚没睡,今天又折腾了一天,她需要休息。”
这是祈求,也是提醒,斯内普沉默着,抿了抿嘴,最终将湿哒哒的女孩抱进屋子里,赫希恩匆匆赶来,娴熟的施展着魔咒,让她身上的水都被驱散,衣服和头发一起被温热的风吹过,水珠就全部都被带走,又消失在空气中。
海尔辛在前面带路,洛斯特的房间离他不远,他们是隔了一栋墙的邻居,海尔辛打开门,属于洛斯特的领地被斯内普涉足,这确实像个小姑娘该住的地方,整个房间是浅淡的蓝色,窗帘被拉着,天花板上被特殊的颜料点上不规则的点,在这样阴暗的环境中散发出光亮,就像是星星,有些劣质,又有些虚假的星空。他几乎能设想到在没有星空的日子,那个姑娘就将窗帘完全拉住,坐在床上看着头顶的那片“星空”。
宽大的床上被麻瓜的毛绒玩具所填满,只是看到都能预想到手感不差,房间的主人被入侵者小心的安置在床上,海尔辛过来替她拉上被子,洛斯特睡的很安稳,呼吸均匀,眉眼舒展,嘴角微微带着笑,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好事。
斯内普再看了一眼,主动撤出了这一方天地,他的脑袋逐渐清醒,恭喜,他终于能看进去那些词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