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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刚一得到自由，还没反应过来，黑羊蹄妈妈立刻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到自己怀里，骤然放松下来，母女三人相拥大哭。
黑羊蹄爸爸最先恢复理智，他跨过满地的身体，来到妻女身边，护着她们，把她们送出旅行社门店，头也不回地嚷道：“姜老板，我们先走了！”
姜姜松了口气，刚才闹起来这一出，她还真是没防备，说明有些时候，就算有绝对的武力值，也不是什么都尽在掌握的，以后要更谨慎一些才是。
这样想着，姜姜看向站在客厅中间的肉色物体。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黑羊蹄爸爸似乎想对它道谢，可是看到它的样子，又飞快地把话咽回去了。
甚至逃走的时候，都没再看它一眼，还加快了跑路的速度。
这对于救命恩人来说，确实有点残酷了。
但是，当姜姜看清它的样子，倒是可以理解黑羊蹄一家。
这是一团肉疙瘩组成的小山。
它的四肢短小而细瘦，镶嵌在臃肿的躯干之中，看起来光是保持站立都非常困难，疙里疙瘩的肉瘤布满它全身，就像一个被活生生煮开的人，在漫长的生死挣扎中活了下来，这很难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比起它来说，肉铺老板都算端正标准的人类。
“请问……您是？”姜姜礼貌地问道。
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被肉瘤压得一高一低的眼睛注视着姜姜，就在姜姜以为它不会回答了，它说：“呼噜……山……呼。”
姜姜不确定地重复：“呼噜？还是山呼？”
“山……呼噜……”
“难道是山？”姜姜捕捉到其中不太像气声的一个字。
它下巴上的肉轮变明显了，姜姜意识到它在点头。
“你叫山，好名字！”姜姜伸出手，“你好，我叫姜姜，是这家……咳，旅行社的老板，虽然它现在有点乱，我不过我保证，平时是很整洁的。”
它看着姜姜的手，但没有动，似乎不想握手。
姜姜只好作罢。
它的目光忽然往下看去，姜姜听到卫生间地上传来轻微的响动，她头也不回地往后踢了一脚，然后端起门后的金属轮椅，往身前一放。
老板发出杀猪般的痛叫。
“不好意思，”姜姜用下巴点了点下方，“我还有点生意在谈，您还有什么事吗？”
它平静地望着姜姜，也不说话，也不走，细小的下肢慢慢蜷起来，它原地坐下了。
“好吧，那你等我一下，不过这里不太安全，你还是小心点。”姜姜说道。
她转身回到卫生间里，发现老板正捂着流血的嘴，目露惊恐地看着门边：“你认识它？”
老板惊疑不定地看向姜姜：“你不认识他？”
“我刚认识，怎么了？”姜姜抱臂。
“我以为……没什么，不过你确定要让他，该死，留在这里？”老板吐出一口血沫子，“他可是受过辐射的人，辐射不会因为康复就消失，你知道的。”
和姜姜猜测的一样，果然是辐射幸存者，只是……这样子实在太惨了。
“我刚刚查过，他的辐射确实异于常人，不过也只比高原辐射高那么一点点，不会影响什么。”姜姜看了一眼系统报告，在她的要求下，系统接上了盖革计数器，现在，就算是些微的辐射增量，姜姜都能注意到。
“这样么……该死，但他的脑子烧坏了，是个疯起来不认人的疯子。”老板继续诋毁着山。
“至少不会把子弹打在自己人身上。”姜姜无情地奚落他，“还会救小女孩，比你正常多了，好了，废话少说，我们来谈旅游计划吧，你想出来了吗？那个壮观、罕见、绝美的景点。”
“……”老板没想到姜姜还记着这码事，看来这女疯子是真的要带着他出去旅游了。
不过，只要她不杀他，他就有机会脱身，然后……他会让她后悔作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翡翠天坑。”老板沉默了一下，说道，“就在东边的雪山里，如果你出去过，就会看到那些雪山，它就在雪山里，深不见底，下面有潭水，潭水底下都是翡翠，绝世罕有，只有我才知道它的具体地点，不过，我也有十几年没去过了……我的腿，你也看到了。”
“很好，这个地方很棒，我非常喜欢，我们就去这里。”姜姜一拍手。
“但我的钱不在身上，还需要派人回去取，我在这里绊住，等一下就会有人来，”老板似乎已经恢复了冷静，他狭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叫他们回去取500金币，还有……叫莫絮也一起来吧。”
“没问题。”姜姜笑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不过，我刚才想了一下，既然是旅行团，还是人多一点比较有趣。”
“嗯？”
“刚才外面那位尽忠职守的黑衣小哥，还有山，把他们两个带上，把莫絮换掉，怎么样？”
“什么？！”老板的脸色没那么镇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