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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让你们把肉多泡一会,等我回来做饭,这驼鹿肉身上还带着药劲儿呢,俩傻狍子!
第二天,天不亮段老爷子被李有田的砸门声吵醒。
让段大夫带上家伙事,从家里拿跟棒槌须子,去刘营伍公社帮忙。
“他娘的,肯定是张春福那货让额去的,老迷个擦眼了,又捅娄子了,每次撅起屁股了想起来找纸了!”
段老爷子边收拾行囊嘴里嘟囔着。
说归说,手里动作一点没停,肯定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给睡的像死猪的俩人身边写了张条子,赶忙跟着李富贵朝山下赶去。
刘营伍公社这边,林场外面搭了一个简易的灵棚,这个特殊的时期,只有这里才少了一抹红色,但也只能用这漫天飞雪来寄托哀思。
“王大哥,节哀!”
“来喜叔保重身体!”
亲朋好友们从屯子里赶来送王来喜的大儿子最后一程。
枉死的人不能进屯子,这是这座大山多年以来的规矩。
哪怕是这次公家为了猎杀狼群,这个规矩也不能变。
刘胜男来的时候还专门提了一嘴,也被王来喜一家谢绝。
如果真让王来喜家的大儿子遗体进屯子,不用其他人,屯子那些寡妇们,就能用唾沫星子把他们家人淹死。
讲话了,不是没人努力过,胳膊别不过大腿。
哪怕有人就想的人葬在外面,把丧事在家里办,就这个简单的要求,都被其他人无情的拒绝。
规矩就是规矩,枉死之人不能进屯子。
后来有一个性子烈的外地女子吊死在了新成立的民政局门口,才让当地政府严办,取缔了这一陋习。
刘胜男一脸红光满面,这次打狼行动的成功也为他的仕途向前迈了一小步。
公社一商量,给参加行动的队员们一人多发了二十块钱回家过年,受伤的单算。
那些狼皮身上都是子弹眼,但还是让收购站高价收购走一批,大个子肉也是刘大脑袋踩着线回购的。
可以说众人皆笑,我独苦!只有王来喜一家沉浸在悲伤中。
等晚上凭吊的人们散去,刘胜男带着陈林来到了灵棚。
鞠躬上香后把王来喜喊到了一旁,递给王来喜一根华子,被后者摆了摆手。
“叔,节哀!咱家老大走了我心里也不得劲,年后我可能就要调走了。
不过我已经打好招呼,跟您支会一声,你家小儿子,年后上保卫科报道,正式工!”
本来两眼浑浊,精神涣散的王来喜听完这一句,先是愣了愣神儿,满脸不可思议。
刘胜男一把拉住了就要下跪的对方,小声说道。
“您这是干啥?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别让家里人别往外传,年后等我通知吧!”
“谢谢书记!”
人就是这样,活着的都顾不过来,还能管死的。
没想到,老大用命换来了老二的铁饭碗,时也命也!
陈林看着远处拉扯的两人,来前儿刘胜男已经安顿过他了。
从民兵队队长变成了保卫科股长,鲤鱼跃龙门,乌鸡变凤凰,刘胜男这人做事挺靠谱,算还了他的救命之恩。
张春福和李富贵从满是脚臭味的大通铺里出来透气,爷俩蹲在狗子们的旁边抽着烟。
“叔,您说咱明天就要回去了,您还把段大夫招来干啥啊?”
“让那老头活动活动身体,再一个,王老棍子把他家头狗送我了,咱不能白要人家东西。
我寻思让老段给他诊断诊断,一把年纪了老年丧子,憋在心里怕憋出病来,配点去心火顺气的药。
富贵啊,明天你去阳坡那你王大爷下的陷阱窝子看看,要是真抓住了紫貂就给人家送去。
我看王老棍子短时间内也顾不上,他这下什么心气也没了,哎!”
“嗯呐!您放心吧,那我明天一早就去,咱等明天段大夫来看完了,下午一起回。”
“嗯!早点歇了吧。”
张春福抬眼看着这满天繁星,见惯了生死的老爷子此刻突然觉得,也许自己儿子不学打猎或许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