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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江生还没数完，就感知到了下方海境之中有两道熟悉的气息升起。
“江生，你是选择杀我，还是救你的两个徒弟，和那几十万凡人？”
玢繆终于笑了出来。
江生没有丝毫犹豫，身形没入海中，而天穹之上，玢繆的六具身体也完全破碎开来，遁入虚空。
也就是在这瞬息间，一道青虹自海中升起，须臾间在天地间陡转留下一道煌煌之剑影，随后又折返归入海中。
“啊！”
一声凄厉痛苦的哀嚎之声在虚无之中响起。
这道声音非男非女，似男似女，古怪无比，又靡靡惑人。
只是此时，这道声音里满是痛苦和愤怒，满是狰狞和疯狂。
而这痛苦愤怒，狰狞疯狂之中，还有一丝隐藏的畏惧。
那一道突兀升起的青虹，在玢繆猝不及防之下，破碎掉了他两块元神真灵。
玢繆以天魔之功，玄君密经，把自身真灵分裂为六块，在各个世界占据了六个身躯，并把他们拔升到了炼虚境界。
自此，玢繆一人就相当于六个炼虚境天魔。
在千年之间，玢繆不知祸乱了多少个世界，覆灭了多少生灵和宗门。
直至祂接到上位天魔主的命令，来到三界尚未融合时的山河界，进行一项任务：让山河界五洲四海混乱起来，让苍生涂炭。
天魔做事，向来不讲究因果，不考虑原因，也不在乎什么利益。
非要说利益，世界混乱乃至崩毁，苍生涂炭乃至灭亡，就是天魔的利益，就会给天魔带来无上的快乐，乃至让天魔变得更加强大。
因为天魔，本身就是混沌阴面的象征，是万物终将归墟的显化。
天魔，亦是道的一种，是法则的具现。
混沌有阴阳，道法亦有正反，天魔身为混沌阴面，道法反象，自然是要混沌化作虚无，万界入灭归墟。
而玢繆在这其中，更享受蛊惑人心，更喜欢看着骨肉相残，挚友反目，爱人背叛等等画面，这些情绪对他来说，就是美味的资粮。
一直以来，玢繆都是随心所欲的行动。
直至来到山河界，那是玢繆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纯阳！
纯阳之间的较量和布局让玢繆不敢轻易露面，祂小心翼翼的用一具具傀儡行动，在一块块陆洲，在四海里行蛊惑之事，引起战火。
祂的行动，在各方默契的配合下成功了，但让玢繆没想到的是，接下来会发生三方大界相合，三位掌道真阳相聚的情景。
三位掌道真阳！
持道纯阳十余位，入道纯阳三四十位！
这是一个正常的大世界？
三个正常的大世界能有这么恐怖的战力？！
玢繆害怕了，祂隐藏起来，准备寻找时机离开这方可怕的世界。
但没想到，祂又收到了上位天魔主的命令。
那位上位天魔主要求祂试探江生，试探江生的本领，试探江生的性情，去试探江生的一切。
然后寻找机会，蛊惑江生，或者杀掉江生。
玢繆一开始认为这件事即便不轻松也不会多么困难，但祂没想到，江生的本事超出了祂的预计。
一个法身，一柄仙剑，就让祂无从下手甚至不得不被迫退去。
本以为此番顶天是无功而返，玢繆万万没想到，最后祂竟然在逃走的前一息，被江生用那柄名为诛仙的剑斩掉了祂两块元神真灵！
两块！
祂三分之一的元神真灵就这么被诛仙剑给抹灭，那种极致锋芒所带来的劫灭之意，让玢繆现在想起来都颤栗。
天魔，不死不灭，无处不在，畅游混沌虚空，滋生天地之间。
可以说，天魔是极难被抹灭杀死的，寻常仙神也没有杀死天魔的本事，只能将其镇压，不断试图磨灭罢了。
玢繆纵横混沌大千以来，破灭的小世界不知有多少，不知多少天命之子被其蛊惑最后毁灭了自己的世界，不知多少正常稳定的小世界因祂提前走向末劫归墟。
可今日，玢繆亲自体会到了末劫的可怕。
那一柄裹挟着毁灭之意和末劫之痕的诛仙剑，那让祂真灵都为之颤栗的劫灭之息，一剑落下，就让他那强韧的天魔元神湮灭无踪。
那不仅仅是从现实层次斩掉了祂的元神真灵，还是从法则层次抹灭掉了祂那部分存在。
江生真的是一个刚刚破境炼虚百年的新晋道家真君？
一个刚刚破境百年，不过堪堪稳定境界的炼虚，能施展出那般近乎合体层次的法则之剑？！
玢繆不知道江生怎么用出来的，就像玢繆不知道江生那凝固了万里天地光阴的截天一剑是什么情况一样。
躲在虚空之中看着自己仅剩的三分之二的真灵元神，看着两具陡然破碎的炼虚身躯，玢繆又惊又怒，又惧又恼，望着那片被祂布下重重手段的海境，终是扭头而去。
“江生，我记住你了。”
“也记住你手里那柄剑了。”
“诛仙剑，可真快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