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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东岸,松柏如盖,两座白色大理石坟墓并排而立。
林雪枫手一起,如蜻蜓点水拂过,坟前三尺内,所有杂草突然全都空了。
他拿出包裹,点上蜡烛,三柱香插在坟前,钱纸燃起,袅袅青烟……
“爸爸,妈妈,今天是你们离开我的第六个清明节,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到你们面前坐一坐,说一说这一年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若若又大了一岁,今年已经上一年级了,今天她原本也应该过来看看你们的,但她们学校组织活动,她去烈士陵园了。你们离开的时候,她还没满周岁,当年的小不点,已经混到参加集体活动的境界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若若好吃、爱玩,调皮捣蛋跟学校里每个老师都掐过架,但却能让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喜欢她,疼她,你说神奇不?”
火焰吞吐,纸钱盘旋,似乎是父母的在天之灵也感受到了亲情的温馨,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提到若若,咱们都会笑,但爸爸,我说的第二件事情,你可能会叹息……二十年前,基因改造大突破,人类变得更快、更强、更完美,而你却逆时代潮流建立‘老家’,以螳臂挡车的姿态阻挡基因革命。基因派系的人恨死你,普通人也骂你,但我懂你!我知道你是看出了基因改造存在致命的缺陷,你想保留原生人类纯正的血脉基因,一旦基因改造出现毁灭性的灾难,留下的这批种子,就是人类存亡续断的火种……你是最顶级的科学家,学术问题你一眼看透,但你还是没有看透人心。人的本性就是急功近利!基因改造,诱惑太大了,谁会在乎几十年后的某种隐患?谁又会真的在乎百年后人类消亡?‘老家’的原住民,倾家荡产朝着那条路上狂奔,一纸约定根本挡不住人心所向,你创造的‘老家’,已是大厦将倾!”
风起,纸钱飞,九泉之下的父亲似乎也在深深叹息……
“还有第三件事情,我必须跟你道歉。你曾郑重告诫过我,你说,儿子,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做,你都要等一等,看一看,不要轻易涉足基因改造……但现在,我也踏上了这条路,尽管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事实毕竟还是事实。”
纸钱一点点追加,火光渐亮,天地无声。
林雪枫将最后的纸钱加了上去,拍拍手,脸上重新浮现一丝笑容:“爸妈,说点让你们开心的事儿吧……我谈了个女朋友,她叫杜轻轻,她来看你们了!”
无声无息中,他身后的湖水里钻出一条黑影,两只爪子刺向林雪枫的腰眼。
眼看就要正中,林雪枫两手突然一回,捉住了袭击而来的两只手,轻轻一拉,袭击者被他拉到身后,饱满的前胸压在他的后背上。
身后的人就势抱住他,一张俏丽如花的脸蛋凑到了他的面前,眼中全是惊喜:“你真的改造了?你大清早的打电话给我,我还以为你哄我开心的,没想到是真的,为什么突然想通了?”
杜轻轻一年前改造了基因,其后就一直做林雪枫的工作,希望他也改造基因,钱不够的话,她来出,林雪枫一直没答应,弄得这对小情侣感情都出现危机了,今天她突然接到林雪枫的电话,告诉她,自己也进行改造了,杜轻轻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因为她知道男友的家底,根本不足以改造基因。
她从水中突袭,就是验证的。
如果男友基因没改造,绝对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但男友头都不回,两手一回直接抓住她的手,就足以证明他的基因真的改造了。
林雪枫回答她:“跟想没想通没关系,这,只是一个意外。”
杜轻轻噗哧一声笑了:“懂你的意思……”
她轻盈一转,从林雪枫背上下来,到了二老的坟前,手起三柱香插上,双手合十:“公公,婆婆,雪枫改造基因的事儿,我来背这个黑锅……哦,不是,作个硬证!这真不是他的本意,他哪敢背叛公公您啊?都是我逼他干的,千错万错都是儿媳妇我的错,我以后给雪枫生八个娃,用这来向二老赔罪行不行啊?”
林雪枫以手抚额。
你懂了个啥啊……
杜轻轻祷告完毕,双手一搓:“好了,你爸妈不怪你了,咱们撤!”
将林雪枫拉上小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