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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跪在角落里的罗真真, 无声抬眼。
她先看向地面榻榻米上，头发花白发髻凌乱，脸颊逐渐出现尸斑, 颜色青紫, 四肢僵硬的老妇人, 又转过目光, 紧盯嚎了半天还能嚷嚷，伸出双手把大妃上半身抬起, 示意脸色沉凝的王, 以及哭的鼻涕眼泪横流，双目红肿的世子，以及其他人来看的黄河。
服侍在王身边的内侍, 见黄河动了大妃遗体，尖着嗓音喊道：“仁河大君, 你怎可亵渎大妃，还不快快放开！”
内侍身后蒋宁抬眼，惨白的脸分毫不动，只有目光微微亮了。
黄河对他的阻拦不屑一顾, 动都没动：“诶呀，孙子和祖母有什么避嫌，最关键的难道不是祖母的死状, 过于怪异吗？”
他看向王，语调再度提高, 饱含愤怒。
“父王，儿臣之前听说过，只有中毒而死的人，指甲才会变黑……”
“肯定有人, 故意毒杀了大妃！”
话音落下，蒋宁挑了下眉。
罗真真悄无声息掠过一眼，端详过黄河，又看向诸多内侍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老王靠在坐榻边缘，垂下右手，露出青筋遍布的手背，双眼微红，目光浑浊，似乎非常悲伤，声音低沉沙哑：“毒杀？”
“你可有怀疑之人？”
黄河沉浸在自我发挥中，丝毫没有感应到殿内，还有两个玩家在场，突然被点名提问，丝毫没有犹豫，双手一松，把大妃“哐当”放下，目光炯炯有神。
“儿臣今天熬汤，要给大妃尝一尝，结果走到门口，就发现宫门紧锁，带人闯了进来，发现大妃已然气绝，也就是说在儿臣之前，来见大妃的人——”
老王眯了眯眼，声转凌厉：“尚宫何在？”
跪在殿门不远的尚宫，神情惶恐至极，擦着地挪了过来，面容低垂，只能看到漆黑发顶：“臣在。”
黄河察觉老王的目光又看过来，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今天在我之前，还有谁来过？或者来送过东西？”
尚宫立即答道：“在此之前，东殿的禧嫔娘娘，令宫人送了养气汤。”
罗真真看向尚宫，见她把这句话说完后，下意识看向老王，不知是在征求意见，或是……害怕说错了什么。
黄河几在同时上身后仰，极度浮夸的惊呼：“禧嫔娘娘？”
声音引来各种目光，黄河眼底泛起得意，又接着问。
“那碗汤，大妃喝了吗？”
尚宫：“收碗之时，内里的药汁已尽，应是喝了。”
黄河猛然一拍手，又讪讪咳了声：“总之，禧嫔娘娘有很大嫌疑……”
老王垂下的那只手，被缓缓笼入袖中，沉吟片刻，看向身边的内侍：“召禧嫔前来。”
黄河蓦地插言：“父王，禧嫔那么聪明，又惹您喜爱，万一她抵死不认，父王最后要怪，岂非儿臣过错？”
老王凝目看他，眼中浅薄悲色，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一空，唯余面容如铁。
“你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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