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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十年代的筒子楼, 内外糊了两层水泥，墙壁发黑，靠近地下的部分, 掉了一部分墙皮，露出内里的暗红砖体，楼内的空气不算清新, 灰尘呛鼻，满含陈旧, 没有沾染外面的腥臭气味, 让走入楼内的两人, 呼吸逐渐通畅。
室内没有光源。
戚南脱下外衣绑在刀柄上，用那种不知名的液体发出的红光照明，眸光捕捉到走廊上的木门半开，门框卷起了边缘, 墙上被熏黑的痕迹，似乎是烧灶产生的, 走廊角落布满蜘蛛网, 却没有昆虫的尸体，一团团棉絮般的浮尘，随着走动不断漂浮, 有些甚至直扑脸颊——
戚南抬手一甩，不让浮尘干扰到视线，将红光下移，照亮回廊两侧的厚厚灰尘下，折叠起的木头圆桌，竹子做的小椅，破旧的锅碗瓢盆与白底红字的搪瓷缸等物。
这些日常又陈旧的东西, 像在昭示此刻空寂无人的楼内，之前曾有人长时间出入居住，留下纷繁复杂的线索。
姬少典看到那厚得如同绒毯的灰尘，不准备伸手摸，也不太想凑近，借着光看过之后，立即下了判断。
“这种尺寸的圆桌，还有锅碗的数目，起码两到三人用，这一层的住户，八成是以家庭为单位居住，可以猜测，或许是某大型企业的家属院。”
戚南点了点头，将刀柄重新提起，朝前照去，发现照明范围只有眼前三米远，再朝前就是黑暗，目光微动，停在了身边不远处，房间半开的木门上。
筒子楼制式固定，每层房间数目相同，建筑方式也相同，一层摸清，其他楼层布局也会清晰。
姬少典见他目光落点，立即明白他的想法，抬步走到半开的木门边，脚尖轻轻一抵，将木门推开。
两人在门前等待片刻，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借着红光照亮屋内，发现室内是极其规整的长方立体，白墙，正对门有一扇玻璃窗，窗子边缘生锈，玻璃上脏污不堪，也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屋内仅有沙发、床与衣柜，窗下摆着一张桌子。
七八平米左右的小空间内，没有人影。
沙发蒙着白布，床上没有被褥，衣柜空空荡荡。
没有居住的痕迹，地面上的灰尘，也看不见脚印。
姬少典抬步走进屋内，戚南紧跟他身后，却没有深入，回身望着屋外，一只脚抵住房门，避免发生意外。
整个屋里，只有窗下桌上，倒扣一个相框。
姬少典用丝巾包住手，将相框重新立在桌上。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相片映出十几个人，成倒三角形站着，身上都穿着白大褂，面容模糊，脸上带着淳朴微笑，最前方立着的两个人，一男一女，挨得很近，像是夫妻，女人身边靠着一个男孩，三个人的脸被抹去了，变成一片诡异的空白。
“这一家三口，看来是关键人物了。”
姬少典从这几人身后，窥到一处建筑，石砖垒成，二层高，有一点欧式风格，相片上的人在建筑前方留念，清晰拍到了建筑的名字。
白色，竖着的立牌，古旧的黑色字迹。
康城医院。
“这里很符合那时候，医院家属楼的样子。”
姬少典将相框递给戚南，低身去拉抽屉，又在桌子附近寻找，半晌没发现其他东西，直起身道：“没有了，下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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