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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时下男女的情感表达还是比较含蓄的，成婚了的夫妻更少有将心悦之啊，喜欢啊，爱之类的词语挂在嘴边，除了那油嘴滑舌的摄政王殿下。
故而，纸条上直白的真心话让墨桑有些诧异，又随即有点羡慕：“陛下和摄政王，真是感情深厚啊。”
叶繁愉悦中带着几分尴尬，淡笑两声。
保密是没有必要的，鱼亭商行那边的电台要传信，纸条自然要打开，再将内容翻译成数字电码，这个过程负责电报传信的人员肯定都知道了，基于人类八卦的情感需要，已经能预见小道消息的疯狂传播了。
杨漓月没什么羞恼的情绪，她写那字条的时候虽不知道叶繁要做什么，但既然敢写，也就不怕被人知道，或许说本来她就有点当众示爱，然后欣赏叶繁窘迫模样的小恶趣味。
从叶繁看到破译纸条时的神态反应，杨漓月就知道自己纸条上的内容被如实传了回来，然而此刻，她完全没有心思欣赏丈夫的害羞窘迫的小表情，她目不转睛端详着面前的电报机，陷入深深的震撼。
“这到底……”杨漓月喃喃出声：“是怎么做到的？”
杨奇上前回禀，电磁波感应理论直接一通输出。
“停！”听了一会就觉得天旋地转的杨漓月抬起手打断，旋即问道：“直接告诉朕，这个电报，瞬息能传达的距离有多远？”
“这个……”杨奇思考着开口：“根据电台型号大小，还有基站规模，甚至受制于地形因素，从十几公里到百来公里不等。不过陛下，距离其实不是问题，哪怕距离超出传送范围，但我们可以选择中转传输，举例来说，西域交河城到盛京，距离着实太过遥远，一次电报传达不到，我们可以经过西州重镇宁梁城做中转，由交河电报到宁梁，再由宁梁传讯入京。”
”所以理论上，只要电报网络覆盖够广，国境之内任何地方，都能电传入京，瞬息而至或许夸张了些，但左右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比起驿站传信，效率提高了数倍。”
何止是数倍！
杨漓月心中暗道一句，这是改天换日的革新！
她的脑海中已经闪过无数史书上的重大事件，如果地方和中央能够做到有效率的即时通信，乾朝南蛮之乱，周朝欧阳家和白家先后在西羌和云滇自立为王，这些事情大周朝廷如果能及时得到消息，或许事情不会演变到最终四分五裂的局面，至少还有机会救一救。
就是这个机会，高效率的通信在军事活动中能取到怎样力挽狂澜，先发制人的作用，杨漓月身经百战，非常明白这个机会的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你们如今将电报网络铺设到什么程度了？”杨漓月看着杨奇严肃问道。
杨奇只负责实验研发工作，不由自主看向叶繁。
“其实这东西试验成功不久，年节之前，刚把盛京到凌江港的电报线铺设完成，这几日，已经完成了几次京城与凌江港的工作电报的试验通信，畅通无阻，一切顺利。”叶繁回答道。
杨漓月当即开口：“组织人手，全力建设电报网，有任何需求，让朝中各部尽力支持，这是接下来朝廷的首要任务！”
女皇陛下肃声下令，场间几人纷纷揖礼应声：“臣遵旨。”
便在这时，电报机又“滴滴”响了起来，郭珍连忙坐了回去。
杨漓月疑惑看了过来，叶繁回以同样疑惑的表情，他没准备其他的惊喜啊。
……
……
盛京新城没挂牌的电报站里，电台二度响起传讯声之前。
盛京内城，鱼亭百货大楼里。
叶端无聊伸个懒腰，作为流放西域，又陪楚夜莺周游了列国，借收集了奥古斯曼和欧罗各国的一些重要情报，以功抵过的他得以结束流放回到京城，不过作为有重大犯罪记录案底的叶小五，这辈子和功名青云路是决计没什么关系的了。
故而，他被打发到鱼亭商行，成为了一名光荣而伟大的……销售员！
鉴于他过去的劣迹，如今寿国公府对他是只管三餐，其余分文不给，叶端只能靠卖货赚钱养活自己。
至于借着身份胡作非为，叶端表示，想倒是想，但真不敢。
不管是大哥大嫂还是夜莺师父，真到忍无可忍的地步，真会打死他的，尤其是夜莺师父！相处多年，叶端非常明白师父嫉恶如仇的性格。
再说也没必要，眼下这生活，比在西域挖矿的时候无疑舒服多了，一个国家再如何强盛，贫苦百姓依旧不在少数，叶端在西域和外邦诸国见得多了，大靖朝至少努力做到让天下苍生吃上一口饱饭，外邦那些地方，有些还实行着奴隶制，不把人当人，他曾经不屑一顾的生活，可能是他们此生难以企及的幸福。
每次如此一想，叶端都觉得当年的自己着实混蛋了些。
轻叹口气，叶小五兴致缺缺听着周围伙计谈论着大哥大嫂的八卦，觉得吵闹，年十九的他明年也要迎来自己的冠礼了，也不知道那会四姐姐会不会回家？这几年她基本两三个月就会有一封家书回来，说着她在各地的旅途见闻，然后就是对娘亲各种撒娇讨好的话。
张氏从最开始怒气冲冲死也不看，到如今倒像追话本子似的，远洋传信，商队效率不一，有时候信迟了张氏还老念叨。
想想自己小时候一直是四姐姐的跟屁虫，叶端还真有些想念远方的渔姐姐了。
也不知道夜莺师父和四姐姐为什么喜欢那种四海为家的漂泊生活？
明明宅家最舒服了！
叶端一想起曾经的风餐露宿，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喜好，真是相差甚大。
“啊！”
一直魂飞天外开小差的叶端被激烈的碰撞撞回了神，看着小自己两岁，时常被长辈作为正反教材对比的黄飞鸿，语气微有不善：“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呢？我好好站着你都能撞上来？”
黄飞鸿挠挠头：“抱歉，小五叔……”
“停！跟你说多少次了，虽然你管我大哥二哥叫叔，管我三姐叫姨，管我四姐……嗯，我四姐你不熟，但是我俩就差两岁，你叫我叔是不是过分了？”
“可是辈分如此……”
“辈分什么辈分？咱两家又不是什么正经亲戚，各论各的，记住了，叫五哥！”
老实孩子黄飞鸿只好从善如流唤了声：“五哥。”
叶端满意地点点头，虽然长辈老喜欢拿这家伙跟自己比，准确的说是拉踩，他是被踩的！
有些罪孽，发生了就很难过去啊！
郁闷归郁闷，但黄飞鸿软糯的性子，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还有种想保护的感觉，叶端看他满头大汗的模样，随手递去手绢：“擦擦汗吧，看你急的，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