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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史料记载,宋朝商业繁荣,人口暴涨,但是因为频繁的战争和饥荒,使得大宋朝瘟疫频繁发生,伤寒,天花,地方流行病,长则三五年,短则一年,大宋朝境内瘟疫如同打地鼠一样四处爆发,最终为南宋覆灭献上一大笔助力。
叶繁只能感谢大靖有杨漓月,有镇西侯苏鸿武,有京畿统领裴世安,有无数将士保家卫国,在这块土地上,大靖不是弱宋,它是强盛的,而且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
哪怕疫情在前,国家机器也不能停摆,叶繁照常要到天工院上班,平日熙熙攘攘的大街萧条清冷,偶尔见到管卫司的卫兵在巡街,确认没有百姓私自外出,同时配送官府发放的米粮。
看着似曾相识的场景,叶繁大感有心无力,本来还想联合城内酒坊,试着将蒸馏酒做出来,好歹能用来杀毒,结果裴妍湫和太医院组织起的医疗团队相当专业,早自行配了口罩,甚至拿出了医用酒精消毒。
他这才知晓,那位同乡老前辈早就将酒精蒸馏技术带到了大靖,只是没有用到食品酿酒业,而是直接用到了医学。
叶繁觉得自己能做的事甚至还不如老爹叶蓝山,叶蓝山仗着自己早打过牛痘,在管卫司冲在抗疫第一线,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回过家。
张氏每日提心吊胆,本来并不怎么信佛的妇人,如今跟吃饭似的一日三遍向菩萨祈祷。连叶晓婷和叶小渔都被母上大人逼着抄写起经文,为叶蓝山,也为全盛京,全大靖朝的百姓们祈福去灾。
同时,杨漓月在张氏心里已经很高很高的地位再度拔升一个台阶。
若非公主殿下安排了人去问水为叶家人提前种了牛痘,那会他们还不大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瞧着盛京疫情人心惶惶,才知道这是多大的恩情。
叶繁很同意张氏的说法,经她求神拜佛的提醒,随即附加了一份奏折,找不到忙碌的武安公主,直接以自己天工院院长的名号递了上去,提醒皇帝,在力求地方官吏有序有效地展开防疫工作的同时,还要注重打击巫术,不得让一些旁门左道的僧道借机敛财,甚至蛊惑人心,散播谣言,危害社会治安。
送出奏折,叶繁再度遭到张氏逼问,到底何时能去一趟将军府,向公主表达感激之情。
叶繁挠挠头,很无奈地表示:“我也想知道,我也是安排人盯了很久,才好不容易逮到她一次,去了还先聊大半天公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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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疫情一起,杨漓月几乎和裴妍湫一样,直接忙得天昏地暗。
士兵也是人,军营中亦有出现天痘症状的军士,除了进宫参加了几次朝会,杨漓月几乎都待在军营里,陪医官收治病患,稳定军心。
甚至带头亲自照顾确诊的军士,以致全军上下,虽疫情当前,却丝毫不乱,甚至有人妄言,恨不得染个天花,还能得将军大人亲自慰问……然后被裴世安拉下去打了二十军棍。
征北军师‘公孙连城’有点不理解杨漓月,军帐中,他率直地开口问:“将军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你并不是那种会收买人心,懂得营造名声的人,嗯……还是说,班师回朝这几年,将军也学会了这朝堂政治的弯弯绕绕?”
被那冰冷的眼神一瞧,公孙连城胡子一抖,觉得有些发冷,往裴世安身后挪了挪:“就是好奇,问问而已,没别的意思。”
裴世安其实也有相同的疑问,武安公主坐镇中军理所应当,但亲自照顾病患,着实有些过了。
“你该知道我和阿湫的关系,我是最早能接触到牛痘的人,甚至比皇帝还要早。我要了一大批牛痘,但再多,也不够全体军士全部人用,我只能为你们这些我亲近的,所谓嫡系的军士们种了痘,那些得了天花的,自然不在嫡系之列。”
杨漓月淡淡开口:“但我不想让他们觉得,他们是被放弃的。”
裴世安恍然一笑:“明白了,将军放心,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兄弟。”
公孙连城张嘴欲言,被杨漓月止住:“你别说话,你开口,我就觉得当初给你种痘有点浪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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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司经过数次商议,经大多数官员同意,最终,承和帝拍板,接受了叶繁请公主代为上奏的一系列防疫要求。
平南侯黑着脸,组织起了防疫特殊用款组,批了一笔又一笔的银子,签字的手都有些发抖。
多年户部高位,也不曾短时间内批发过这么多大笔款项……简直比打仗还要可怕!
一组又一组的医官被派到大靖各地疫区,和当地官吏组织防疫抗疫行动。
叶繁组织天工院上下能工巧匠,大力改进了现有的印刷技术,打造出第一台效率远超活字排版拓印的人力驱动机械印刷机,打印出图文并茂的宣传报,哪怕目不识丁的百姓看图也能明白其中意思。
在疫情驱使下,叶繁带领天工院一众匠师,被迫拉开了大靖朝工业革命的序幕。
京报上撤下了诗词鉴赏与花边新闻,写满了防疫注意事项以及朝廷针对疫情给百姓的各种免税政策和补贴优惠。
大量的印刷以及现实的防疫宣传需求,京报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席卷大靖各地,原本只是风靡盛京的小小报纸,飞入大靖各州县的豪绅,官员,百姓手中,带来朝廷抗疫的决心,以及一系列安抚政策,为疫情中水深火热的人们带来一丝看到曙光的慰藉。
不少百姓握着手中薄薄的报纸,流下了热泪。
与此同时,随着京报的传播,受过京报采访的裴妍湫名动八表,甚至有种过牛痘的人为其建立生祠,称其为神女下凡,救苦救难。
裴妍湫哭笑不得,也知道解释无用,在叶繁提点下,反而借助这个名声,想进一步推广牛痘在民间的普及,可惜受现实条件所限,牛痘一直供不应求。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沉,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数月,盛京城防疫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然而朝堂之上,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承和十八年,六月初四。
大朝会上,护龙卫都指挥使’盛无名‘请奏皇帝,恳请陛下,延迟本该在八月举行的秋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