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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寒芒引发了来自遇到危险的直觉，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秦兴视线尚未恢复焦距，就下意识的举手格挡，旋即被锋利的匕首自掌心在左手掌上扎了个贯穿。
咬牙一声低沉的嘶吼，秦兴蹬腿顶在敌人腹部，试图阻挡如山一样的身影不断下压。
只是虬髯大汉明显身形气力都比秦兴强壮不少，鲜血淋漓的手掌用尽力气，还是被慢慢压低下去。
穿过手掌的匕首尖端离秦兴的咽喉越来越近。
“砰！”
关键时刻，叶晓婷总算克服恐惧，咬牙扣下扳机。
虬髯大汉右边太阳穴血花爆开，魁梧的身躯陡然一僵，直挺挺倒了下去，犹自瞪大着双眼。
秦兴长长吐出口气，看向兀自举着枪抖若筛糠的叶晓婷，轻笑一句：“叶三姑娘枪法不错啊！”
“我……”叶晓婷咽口唾沫，吃力说道：“我明明瞄准的……是肩膀！”
“……”秦兴愕然，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先离开这。”
叶晓婷怔住：“离开？”
“难保他有没有其他同伙，先离开，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了京兆尹和提刑司。”
“你不是一个人出门的吗？”
“花点钱让人跑个腿，不算难事。”
叶晓婷惊魂未定，愣愣点头，瞥见秦兴还插着匕首的手掌：“你等一下，我去拿个药箱。就在那边，放心。”
秦兴微微点头，从叶晓婷颤抖的手上接过短枪，看着她从柜台后取出药箱，两人旋即去了斜对面的茶楼，先后两声枪响，街道上如今门可罗雀，路人百姓瑟缩地躲在两旁的店铺里。
老百姓很难接触到枪，但很清楚这个能发出类似鞭炮声的武器极度危险，特别是岭南战役时，无辜百姓为流弹所伤，受创已是小事，或死或残者同样不少。
这些报道传到京城，虽非亲自经历，也让人不由得想起当年政变失败当夜，皇宫中响声连连，更是心有余悸。
小叶大夫如今在净心堂周围也算是有排面的人物，茶楼里不少人凑过来关心一句，叶晓婷敷衍两句，没有心情在这会说医馆了的糟心事，打开药箱，给秦兴受伤的手上了麻醉，旋即拔刀，清创止血，缝合伤口。
秦兴目光闪动，此刻的叶晓婷可不像先前开枪时颤抖个不行的小女子，目光坚定，缝合的动作稳如泰山，丝毫未颤。
“看来国朝黑名单上第一号人物死于叶大夫之手，不冤啊。”秦兴微笑出声。
“你知道那人是谁？”叶晓婷缝着伤口，忽然明白过来：“你早就发现了情况不对？”
“你以为净心堂是什么地方？护龙卫指挥使的夫人在，摄政王的亲妹妹也在。”
秦兴道：“净心堂周边日常五六个暗桩，街边买水果的，捏唐人的，你以为他们真是寻常贩夫走卒？我当初一眼就看出来了，都是护龙卫假扮的，今日我进医馆时，他们都和往日一般，正常守卫，出来的时候，却一个都不见了，明显不正常。”
叶晓婷倒是清楚平日里有护卫暗地保护自己，对秦兴所言不疑有他：“那你当时不直说？”
“没搞清楚状况，不宜打草惊蛇。”秦兴道：“所以我故作离开，然后杀了个回马枪，这不是顺利将匪徒拿下了吗？”
“你这是拿我妹妹的性命冒险。”叶盛清冷冷的声音悠悠传来。
就在叶晓婷给秦兴处理伤口的时候，京兆尹与提刑司的捕快已经同时赶到，从叶晓婷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医馆门前的情况，遥遥打过招呼，进医馆查看了一阵后的叶盛径直来了茶楼，就听见秦兴侃侃而谈，没忍住轻声呵斥：“你有没想过，如果那家伙手里也有枪呢？你能保证事情会这么顺利？既然发现情况不对，就应该第一时间把她带离危险地方，你竟然还让她返回去做诱饵？”
“我没有那个意思。”秦兴略感尴尬，遂低头道：“抱歉叶司首，是我考虑不周。”
“好了，二哥。”叶晓婷道：“他说的也没错，今天就算为求安稳，让那人跑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总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叶晓婷被叶盛审视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弱弱再问道：“所以那个人是谁啊？为何要对我下手？”
“他就是圣火教教主，曾游。”叶盛道：“此獠的至亲皆死于宁梁空袭，对陛下恨之入骨，在镇西军围剿中逃脱，想不到一路混进了京城，估计是想要拿下你，继而胁迫爹娘或大哥达成什么目的。”
叶晓婷有些傻眼，这才想起秦兴说那人是黑名单上头号人物，万没想到竟然会是反教头目。
不一会功夫，随叶盛一起来到净心堂查探情况的叶小渔和杨顺也到了茶楼。
杨顺先汇报了下情况：“医馆里的伙计被绑在了药房里，只是打晕，不曾害命，病房的病人一切如常，从现场情况看，只有曾游一个人的痕迹。不过守卫在净心堂的暗桩死了，尸体被他掩藏在医馆后巷的废物堆里。”
说着她不由得瞥眼温软可人的叶晓婷，心情颇有些诡异。
堂堂靖朝通缉榜单第一号人物啊，大军数次围剿都死里逃生，一路从西边艰难险阻东进至京师，躲过城门守兵的眼混入了城内，悍勇拿下守护在净心堂周围的暗桩，就差一步，被武力值地下的叶三姑娘一枪给爆了头。
这种命运不讲道理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无言以对。
叶小渔眼神发亮，没心没肺地夸赞起来：“一枪绝杀！三姐姐，你真厉害！”
叶晓婷呛了口水，咳了两声。
秦兴情不自禁想起先前叶三姑娘呆愣愣说自己瞄准的是肩膀的样子，轻轻笑出了声。
叶盛默默打量着两人，若有所思：“你们两个，准备定亲了？”
“噗……”叶晓婷没忍住一口水喷了出去，恼羞成怒：“二哥！”
秦兴有些窘迫地擦了擦喷到衣服上的水渍，稳了稳心跳，神色一正：“在下确实心悦叶三姑娘，不知三姑娘，觉得不才可还能入眼？”
叶晓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