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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仪见来这么多人,赶紧给苏振云打电话。
苏振云交代,必须确保质量,存和收完全是两码事。
徐凤仪很头疼,这么多户,一家家查验也太费劲了,数量很少,不够做检测费用的,而且有些奶一看就是添了水。
徐凤仪又给苏振云打电话,以前她极少给苏振云打电话,都是自己解决困难,可现在她有事就给苏振云打,一来是她对苏振云越来越依赖,二来就是现在越来越想给苏振云打电话,正好有借口那就更要打了。
苏振云听到这种时候还有人往奶里添水,也是叹气,总有这种短视到接近无耻的人。
“凤仪,你这样,告诉他们,以后每天只测五批,不按来的早晚,谁量大谁排前面。”苏振云给徐凤仪出了主意。
徐凤仪开始有些不明白,但她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很快就懂了。
奶农再来送奶的时候,徐凤仪就给他们开了个会,说了这个决定,并建议他们奶少的,七八家合在一块送来。
因为每天就收五车奶,谁的量大先收谁的,这六七十家养殖户,根据平时的交情和信任程度,很快就组成了小团体。
这时候,那些平时人品不佳的就很尴尬了,没有小团体要他们,求爷爷告奶奶赔尽笑脸说尽好话,人家才勉强同意他加入,并且丑话说在了前面,如果他的奶质量不行,那就把他踢出去,不能因为一个人让大家的利益受损。
这些人敢蒙企业,但不能敢蒙小团体,都是养牛的,加水的啥样,不加水的啥样,这些人不用看第二眼。
这些合在一块的奶同一批检测,包括乳蛋白含量,乳脂率等等,按指标定价。
小团体里面的奶牛产的奶质量自然也是有高有低,如果都按一个价格,那就有吃亏有占便宜的,但是养殖户对养殖户,总有的是办法,他们内部也微调价格,奶品质差一点的,价格就低一点。
有了这些养殖户互相监督,徐凤仪倒是省心省事多了,工作量一下降低了百分之九十还多。
其他县区也听说了黄北区收奶,也开始往徐凤仪这送。
徐凤仪又给苏振云打电话,苏振云犹豫了一下,说道:“先不收,看看情况再说。”
尽管黄北区奶农的奶能卖出去,但总体上还是每天都亏本,每头牛一天亏好几十块钱。
而且奶牛的价格像自由落体一样,从一万二三到了八九千,现在已经五六千一头了。
好多养殖户没了信心,偷偷去找徐凤仪:这奶牛当时都是从徐总你这买的,一万八九一头呢,现在一万二你收回去吧?
徐凤仪自然不会说他想得美,只是叹气:“你的损失我是了解的,只是我们现在和一些大型牛场也在谈,都是五千一头。”
“您这么大老板,也差这几千块了,行行好,就收了这头牛吧,我们小门小户的,不容易啊。”
徐凤仪自然不是郑敬仁,很委婉但是又很明确的拒绝了。
奶农里也不乏有聪明人,竟然真的去找郑敬仁了,让他帮忙去劝劝徐凤仪,说着说着就两行泪,凄苦的不行。
郑敬仁是农村出来的,家境又一直贫寒,就见不得人受苦,眼圈差点红了,点点头说帮忙去说说看。
吃一堑,长一智,郑敬仁也不是当初的郑敬仁了,他先去跟苏振云说了一声。
苏振云倒没反对,说这事你和凤仪去商量吧,只要企业同意,倒也是做个善事。
郑敬仁其实没脸去找徐凤仪,上次就因为他,人家企业损失了十万块,尽管现在看起来反倒沾光了。
“去吧,去试试。”苏振云倒催着他去:“要是你们都是悲天悯地之人,我也认了。”
郑敬仁拖了几天,那帮奶农见没动静,又推出了几个平时和郑敬仁关系好的养殖户,外加几个善于表演能说哭就哭的来找他。
郑敬仁又难受了一阵,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去找徐凤仪。
徐凤仪一听就笑了:郑所,当时你心一软,我就十万就扔进去了。
现在你心又一软,我又要扔进去十万吗?一头牛贵六千,三十头就快二十万啊?
财政补贴可以,可是我也是养殖户啊!哪有养殖户补贴养殖户的?
郑敬仁弄了个大红脸,但还是讪讪的说道:“就是觉得他们有点太可怜了。”
“没觉得!当时从我这牵牛走时一个个可没觉得可怜,郑所,你当时觉得我可怜不?”徐凤仪想起了那天看着牛被牵走,她的心也像被抽了一样,现在想起来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她心里还有点不舒服。
因为苏振云交代过,最高六千,所以徐凤仪心里也有底,对郑敬仁说道:“现在奶牛价格一直在降,将来还不知道降到哪,我最多出五千五一头,你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吧。”
“也不会再降很多了,现在杀了卖肉也能卖小四千块呢。”郑敬仁说道。
“那一千五不是钱啊!”徐凤仪不高兴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杀了卖肉!”
郑敬仁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回去跟养殖户们一说。
“五千五?也太低了吧,心太黑了!”养殖户们义愤填膺的骂了一顿。
但是并不妨碍,当天晚上就有人拉着牛去了徐凤仪那。
晚痛不如早痛,卖了心里也就踏实了,不必天天为了草料,为了卖奶折腾,关键还天天赔钱!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奶牛的价格还在降,一般的奶牛已经降到了四千五一头,徐凤仪的五千五够有良心的了。
很快,当时卖出去的牛就都又收了回去,当时以两万价格卖出去的几头,徐凤仪也没过多的苛刻,都以六千多点的价格回收的。
徐凤仪把奶牛收回后,更加轻松了,奶牛的质量心里更加有底,自己饲养,自己产奶,更加放心了。
她给苏振云打了个电话,苏振云告诉她可以到处去买牛了,先交定金,牛不一定拉回来,并给柳微微打了个电话,让她帮着徐凤仪操作这个事。
柳微微一听就明白了:“还是以前消毒药那个套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