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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事态可以说因她而起,在更糟糕的情况出现前,青龙帮必须要掐断混乱的苗头。
……
但到底是谁放出的信号弹?
李诗棠在屋顶之间穿梭,她看着底下因陌生信号弹而混乱起来的街道,隐隐和记忆里发生“铜丝蛇祸”的史莱克城对应在了一起。
同样的骚乱、同样的危机四伏、同样的不可挽回的结局……这种想法让她冷汗飙生,余光一瞥,又瞥见了头戴马匪头套的人抢劫的景象。
——这可绝对不是青龙帮所为了。
李诗棠瞄准那个强盗,伸手运起魂力,金黄糖浆瞬息间化为蛋糕,从指尖弹射而出,正正好好落到了强盗怀里的财物中。
跟着蛋糕急速膨胀,化作一面墙壁,一下弹开了强盗与财物,也让那强盗往后一倒,摔了个狗吃屎。
又有一个戴着马匪头套的人从后面跑了过来。那人扯下强盗的头套一看,手中的棍棒就落到了那强盗的头上。他几下重棍把人打得昏了过去,又扯下了自己的头套,和围过来的居民交谈。
——看来有两伙“马匪”:一伙是趁机抢劫的,另一伙则是打击抢劫的;李诗棠只希望青龙帮们在这里是后者。
但,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里,竟然出现了两伙“马匪”,这要不是有人故意搅局,就说不过去了。
青龙帮唯一的信号弹在玉天骄手上;那么放出信号弹的那个人,肯定属于青龙帮以外的另一伙“马匪”。
李诗棠一边小声念叨着魂咒,产出糖果,一边大脑还在高速运转:
“另一伙‘马匪’是从哪儿来的?——参考青龙帮,他们可能一开始就埋伏在城中各处,只需要一个马匪头套就行。
“为什么他们的行动和玉天骄定的计划几乎一致?——可能有人窃取了计划,青龙帮里有内鬼、或者对面有善于侦查的人才。
“那为什么要和青龙帮行动一致?——为了趁乱打劫吗?
“——不对,最恶劣的情况应该是,为了栽赃青龙帮,而故意一起行动……吗?”
想着想着,沙城那年代悠久的监狱逐渐出现在了李诗棠眼前,监狱前方人头攒动,看起来出的事不小。
如玉天骄所料,有部分城防队的士兵已经跑出去抵抗那些忽然冒出的“马匪”了,可怪异的是,他们抵抗的马匪”不是外边来的,而是从监狱里跑出来的。
监狱里怎么会跑出马匪?李诗棠心中疑窦丛生,她右手一抖,袖里炮的魂力炮弹已经呼啸而出,击中了一个“马匪”的后心。
有了这一炮,那个城防队的士兵可算是挣脱了敌人,他把头套扯下一看,脸色一变,对后面的队长大喊道:
“头儿!这头套底下是犯人啊!”
“什么——?”那队长离得太远,又急着追那些逃出去的“马匪”,显然没听清。
但李诗棠听清了。
她不但听清了,还戴上了玉天骄给自己的马匪头套,给衣服上下都抹了一层灰,看起来和一个矮小的马匪没什么两样。
接着,她站在监狱最顶端,通过操偶丝绑着身子,晃晃悠悠地往下探索。底下都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没人抬头看她。于是李诗棠挑了个无人的牢房窗口,从窄小的窗口钻了进去。
她刚一着地,监牢的铁锈味、囚犯的汗臭味,还有一大堆陈旧腐朽的气味就扑面而来。李诗棠抬眼望去,发现除了打开的铁牢大门外,对面牢房里还有几个剃了光头的囚犯,正惊恐地看着自己。
“马——马——”那些囚犯刚要大喊出声,就看见对面的矮子“马匪”举起一根金属管子,黑洞洞的管口对准了自己。然后那矮子马匪举起一个铁盒子凑到嘴边,发出了低沉如硬汉的声音:
“闭嘴。想死吗?”
“——!!”几个囚犯虽然不认得那矮子举的什么武器,但在马匪(头套)的震慑与绕梁三日的硬汉声音的影响下,还是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眼泪鼻涕都要出来了。
矮子“马匪”于是收了铁盒,大步流星地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心里还有点乐:
“扬姐改造后的‘隔音魂导器’、不,‘控音魂导器’真好用……”
……
温蒂套着禁锢全身的枷锁,坐在牢房的角落。不是之前的单人牢房,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更像某间禁闭室。
比起刚来时,她的身上添了不少伤,紫青色的淤伤,黑红的烙伤,渗出血痕的鞭痕——都是严刑拷打留下的。
那些急功近利的狱卒只想让她快点承认杀人罪行,什么刑具都往她身上使,但温蒂不仅挨下了所有刑罚,对审讯的狱卒更是半句好话没有,硬要说她那张嘴吐出了什么,大概只有浓痰和脏话了。
结果就是,她被丢到了暗无天日的禁闭室里。除了身上的枷锁,她的四肢还锁上了百斤重的锁链,光是呼吸就要承受数百斤的重压,不可谓不折磨。
不过,对温蒂来说,这些都比不上被人耍得团团转,生存权还任人拿捏的屈辱。
作为被泼脏水的当事人,她知道柳二死亡的内幕并不简单,之所以自愿入狱,也是为了进一步接触内幕。
……但目前,除了知道一些前马匪仍逗留在监狱,未被处决之外,她对所谓的“内幕”依然一无所知。
温蒂握了握左拳,她左臂里的“黄金之芒”魂骨即使没有魂力驱动,也能被动自愈伤势,恢复魂力,这也是她敢深入虎穴的最大依仗。
禁闭室里昏暗无光,只有温蒂的眸子能折射出一点亮光。当听到外面的骚乱声越来越大后,黑暗中的那点亮光一下晃动,温蒂背负着几百斤重量站起身来,四肢发力,一下挣断了那重重锁链!
她感受到脖子上仍有枷锁存在,左手隐隐发出金光,力量陡然增大,紧跟着,她往脖子——往套住脖子的魂力枷锁上直接揍了一拳!
砰!肉体与金属相撞的闷响回荡在禁闭室内,掺了乌檀铁的铁制枷锁被拳头生生锤出了一块缺口。温蒂一手扣住缺口与枷锁内侧,在枷锁受损的同时运起魂力,手上银色铠甲的虚影一闪而过。
咔!一声脆响后,那专门用于拘束魂尊的昂贵枷锁就这么粉碎在了银之臂手里。金属碎块七零八落地掉落下来,温蒂大幅度地晃了晃脑袋,因长时间被拘束而僵硬的脖颈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咔,咔,禁闭室内接连响起了关节活动的声音,温蒂活动着全身筋骨,在黑暗里呼出一口热气,翘起了嘴角。
半秒后,禁闭室的大门被一记迅猛有力的拳头直接砸了开来!温蒂站在审讯室里,看也不看一眼,先发制人地比了个倒竖的大拇指:
“一群狗屁玩意!老子给你们脸了……啊?”
这句狠话最终以温蒂错愕的声音结束,她看着一个守卫都没有的审讯室,疑惑地挠了挠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