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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急速落下,寒凉刺骨。
一连几天,白知愿都被清逸大师以自己伤还没好强制休息,而江暮云在那天之后,就一直被清逸大师罚面壁,倒是再没出现在她面前,难得的清静。
这天,白知愿实在在床上躺不住了,趁师傅闭关,准备偷溜出去。其实自己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身上永远的留下了剑的伤疤。没关系,这一伤疤正好可以提醒她,这一剑迟早会还给江暮云。
白知愿迫不及待想去练武,她记得前世自己在终南山学了一年武,年后回到上京,上京就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夺嫡、战争、死亡……没有时间了,自己必须尽快强大起来,为之后的种种变故做支撑。
天气转凉,不知父亲那边是否一切安好,给父亲的信不知是否送到他手里没。
想到此,白知愿拿起白虹剑,拔出剑,剑身通体散发着银白色的光泽,锋利无比的剑尖,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七彩流光。
白虹剑是当年自己开始学武时,父亲命人专门为自己打造的。父亲一开始让自己学武,只是因为他身为武将,希望女儿也能有武艺傍身,学会自保。只是前世,自己带着白虹剑为齐泽意一路保驾护航,把他送上太子之位。可惜终是自己的一番热血被辜负。
前世,在一次陪齐泽意奉旨南巡中,白知愿为救深陷危险的齐泽意,为他挡了一刀,白虹剑当时遗失了。后来,白知愿痊愈之后,几次让齐泽意帮忙找回她的剑,齐泽意每次都道那天兵荒马乱,他全力寻找,均没有下落,并承诺他会为自己重新打一把更好的剑。
时间久了,白知愿也只能作罢。只是后来的一天,她已经在准备和齐泽意的婚礼时,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江府见到江暮云拿着她的白虹剑,白知愿当时发作,质问齐泽意。齐泽意怎么说的呢?齐泽意当时已经被立为太子,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眼看他即将成为皇帝了。齐泽意当时对自己说,他需要江家的兵权,区区一把剑而已,江暮云想要,给她便是。你想要其他的兵器,我差人给你送来。
白知愿当时怎么回复的,已经记不清了,唯记得她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剑握在别人手里,而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人,告诉自己不要多事。白知愿心里除了委屈,只剩浓浓的失落。
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寻,不是自己被蒙在鼓里,而是前世的自己都是选择往肚子里咽。前世的她早已家破人亡。没了母家支撑的她像一只孤舟,孤零零的漂泊在海上。她一直以为全力辅佐齐泽意,他总会记得自己的好,哪怕她没有母家强有力的支持,也一定会得到他的厚待。是前世的她太天真了,那时的江家已是一品军侯,蒸蒸日上。齐泽意怕是早想除掉自己了,奈何自己还对他有用,一旦他的目的达到,立马迫不及待的折磨自己。
凌霄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白知愿抱着白虹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里的绝望喷涌而出。
“小姐,你怎么了?”
一瞬间,白知愿从前世的痛苦中抽离,是的,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是崭新的一切还来得及阻止的白知愿。
白知愿收起心思,带着凌霄,拿起白虹剑,向外走去。
白知愿的师傅,虽然不收弟子,但是收留了许多孤儿,教他们识字,教他们武艺,他们也正好可以陪伴清逸大师。
白知愿来到练武场,那些孤儿们正在练武。看到她来,纷纷缠着她问她伤口好没,得知她痊愈了,都争着抢着要白知愿教他们耍剑。
正在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不要闹阿愿姐姐了,阿愿姐姐的伤才好。”
听到这声音,白知愿蓦地抬眸,然后,她如遭雷击的愣在了原地。
是他,齐泽意。这一世,她又见到了齐泽意。
听到这声音,白知愿只觉得全身都僵住了,一股怒火和恨意从胸口燃起,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这个前世利用自己,害她家破人亡,然后弃她杀她的忘恩负义之徒。
白知愿拳头紧握,呼吸一时间停滞。
上一世临死前的血色又浮在她面前,他挖她双眼,断她双腿,他冷漠无情的脸,他与江暮云的柔情蜜意,一幕一幕在她眼前闪过,让她恨不得将他撕碎。
“阿愿姐姐说自己已经好了呢。”孩子们一直惧怕齐泽意,小声的反驳道。
白知愿心中一凛,拼命压抑着恨意,她低着头,手却在发抖,抿了抿唇,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见过燕王殿下,殿下回来了。”
白知愿低着头,只有如此,才能克制自己恨意的目光。
“阿愿,不是说过在这叫我师兄就好,怎的师兄离开了几天就和师兄如此生分了?”齐泽意边说边朝白知愿走来,他身形挺拔,面容姣好,今日的他着一袭藏青色绣缠枝纹的广袖斓衫,襟前和袖口用银线绣了暗色的龙纹,腰间挂着一块白色的月牙玉坠儿,手里握着一柄散发青色光芒的佩剑,整个人风仪不凡,他一双眸子漆黑,可落在白知愿身上的目光却十分温润,他唇角微微弯着,带着漫不经心的薄笑。
“殿下,臣女不敢。”白知愿深知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此刻的她还不是齐泽意的对手。
“我听闻你前几天和暮云比试受了伤,眼下看来已是大好了,下次比试可要多加小心。我刚回来,正要向师父问好,阿愿可要一起?”
短短几句丝毫不提江暮云伤她,白知愿心里冷笑连连。“好啊,正好这几日都没见到师父呢。”白知愿想了想回答道。
跟随齐泽意一路来到师父闭关的房间,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阿愿,怎的受了次伤越发沉默了呢?”
“许是身体还未完全痊愈,感觉有点累呢。”
“既是这样,不如阿愿早些回去休息,师兄自己去见师父。”
“燕王殿下,我这几日听闻师父闭关,加之伤未愈,也有许久未见师父了,我还是与你一同前去吧。”
齐泽意心里诧异,素日他们不说多亲近,但因为两人有婚姻之约,是未婚夫妻,心照不宣的相敬如宾。再加上两人是师兄妹,关系总比别人亲近些。只是今日,白知愿的态度冷淡,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