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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谢云嵩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武都。
景阳王早前已经得知了消息,约莫着就这几日,刚用过晚饭,就听下人来报,“小小姐他们已经到城门口了。”
景阳王猛的起身,脸上露出喜悦之情,道:“快去告知新兆,叫上一家人,都随我一同到府门口迎接阿愿。”
下人也一阵欣喜,忙道:“是。老奴已经许久未见王爷这么开心了。”
景阳王道:“本王见过阿愿已经许多年了,不知这小丫头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了。小时候她最爱跟在我身后……”
景阳王心中着急,拉回思绪道:“你赶快先下去准备,随我去门口迎接。”
那下人也是跟随景阳王多年的许管家,从小看着端慧郡主和庆元侯长大的,白知愿小时候在景阳王府住过一段时日,那个时候还是奶呼呼的小女娃,一转眼已经及笄了。
早前听闻小小姐要来,王府上下早就开始准备,王府没有女主人,王妃早在郡主和侯爷小的时候便去世了。这么多年,景阳王拉扯两个子女长大,一直未再娶。王爷整日盼着的不过是团聚,听闻小小姐不日要来,王爷更是事无巨细的吩咐好了一切事宜。
许管家想到此,不敢再耽搁,忙叫人去告知侯爷,又检查起是否何处有遗漏。
景阳王府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景阳王立于府门口,许管家已经伸着脖子看了许多次了。
白知愿还未到,身后的庆元侯也充满期待,他的这位外甥女的事迹,从上京也传到了武都,听闻她还随着云麾将军去了北境,果然是虎父无犬女,也像是他们景阳王府的人。
庆元侯身旁站着一位面相和气,身材高挑的妇人,想来就是白知愿的舅母——罗知云。她是土生土长的武都人,是武都的一位商户之女。
罗知云身后还站着一位娇俏的少女,一双杏眼,此刻也一脸好奇的盯着前方。她身边站着一位眉目端正的少年,少女低声道:“哥哥,你说那位表妹是个什么人啊?用得着祖父这样兴师动众吗?况且我们等了许久也不见人,真是好大的架子。”
少年温声道:“表妹是姑母唯一的女儿,也是咱们家人,自然值得我们这样等着。”
少女继续道:“我在武都可是听过那上京城表妹的事迹,传闻她一意孤行与当今的燕王殿下退了婚,还跟着那云麾将军私奔到了北境,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弃自己的名声于不顾呢?”
“住嘴!”一声厉喝打断了少女的话,是景阳王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少女委屈的瘪瘪嘴,不敢再说话。
一旁站着的罗知云连忙扯了扯少女的袖子,少女委屈巴巴道:“这位表妹还没到呢,祖父就开始偏心了,这般护着她,我倒要看看她有何能耐。”
罗知云生怕景阳王再听到,忙拉了拉这位少女,也就是她的女儿齐舒月的手。
白霆轩长年带兵打仗,每次从上京到南境,都会路过武都,所以他们经常都会见面。可是白知愿自从小时候在南境大病一场之后,便被留在了上京,他们已经许多年未见过这位听说被封了县主的白知愿。
就在景阳门府外,少年和少女正在窃窃私语时,转角处马蹄声传来,抬眼望去,只见前方一行几人骑着马,缓缓行了过来。为首的的男子端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欣长,身着一身黑色劲装,眉目冷清,面容俊朗,周身有种掩饰不住的冷厉之气。
而他身侧的少女,骑于马背上,一袭碧色衣裙,身披白色披风,头上簪着一支简单的银簪子,眉目清秀,面色如玉,腰间别着一把宝剑,更是显得她有些英姿飒爽。在旁边俊朗男子的衬托下,竟丝毫没有逊色,反而两人举手投足间,似乎是天生的一对。男子俊美,女子秀美,一时让人移不开眼。
几人策马而来,行至景阳王府门前时,勒马停住,白知愿跃下马来,谢云嵩也翻身下来,顺手将白知愿的马牵住。
白知愿一步一步走上前,一直走到景阳王的面前。景阳王生的高大威猛,一脸严肃,仔细看去和仁孝帝有几分相似,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他此刻正蹙眉看着白知愿。
白知愿抬起头,和景阳王对视。她的鼻头一酸,眼眶泛红,哽咽道:“外祖父!”
景阳王这才确认眼前的少女就是他的外孙女,他拍拍白知愿的头,道:“回来就好!”
一句回来,让白知愿再也忍不住眼泪,扑到景阳王的怀中抽泣起来。她一路上都在告诫自己不要想前世,不能失礼,可是见到外祖父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景阳王以为她此行是担心兄长,安慰的拍拍她的肩,片刻,白知愿抬起头,眼角微微泛红,不好意思道:“让外祖父见笑了,阿愿只是太久没见外祖父,一时情难自控。”
她见到外祖父的那一刻,前世的记忆汹涌而来,父母惨死的痛,让一向风华正茂的外祖父瞬间老了几岁,前世的外祖父和今生的外祖父重合了起来,让白知愿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景阳王哈哈大笑一声,为白知愿擦掉眼泪,道:“无事,去见见你的舅舅、舅母和表哥表妹吧。”
白知愿这才见过了她的舅舅,打了招呼,前世今生她对舅舅舅母的记忆很淡,所以也并未显出多么亲热。
倒是白知愿的表哥,那位性子温和敦厚的少年,名叫齐温景,彬彬有礼的和她打了招呼。
而那位白知愿的表姐,则一脸打量的看着白知愿。
白知愿也不介意,和大家打好招呼,这才拉着谢云嵩到了景阳王的跟前,道:“外祖父,这位便是当今北境的云麾将军——谢云嵩。”
景阳王虽然远离上京,但毕竟也是皇家之人,先前入京之时,也与谢云嵩的父亲有过一面之缘。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谢云嵩,道:“不错,果然是少年英雄。”
谢云嵩行礼,道:“拜见景阳王。”
景阳王上前,虚扶起谢云嵩,又看了一眼自家外孙女,虽然有许多话想问,但碍于这里这么多人,也只有忍着,等找到机会再问。
景阳王又向谢云嵩的身后看去,只见一袭白衣的翩翩少年,大冬天还摇着折扇,不禁问道,“这位是?”
白知愿拉过程北潇,介绍道:“这位是当今御前太医程远衡之子——程北潇,是我此次专程请来去南境为哥哥解毒的。”
程北潇也对着景阳王行了礼,景阳王拍拍他的肩道:“如此就劳烦程公子救救我的外孙了。”
白丘泽的事他早已听说,也在武都寻了几位大夫派去了南境,可惜都未能成功救醒白丘泽。景阳王也一筹莫展,如今有了程北潇,他的心中也稍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