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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重锦曾重荣确实和胡氏一样,都觉得曾重屺在公务上,拼得太过了些。
孟十三依着她对曾重屺的了解,也略带感叹地说道:“表哥为人憨厚正直,不够圆滑世故,也就是身为曾家子弟,要不然……”
“要不然早被吃得连骨头都没了!”曾重荣迅速接下孟十三的话儿。
曾重锦亦很赞同孟十三的未尽之言:“这话儿不止你现在说,祖父和父亲都早说过了。原来依着祖父之意,祖父是想让大哥进都察院的,父亲也是极赞成,说御史台那些言官,恰恰都是大哥这般的性情,大哥若进了都察院,那是如鱼得水。”
“那为何没成?”孟十三也觉得曾重屺能进都察院当个御史,比进锦衣卫当个缇骑好多了。
曾重荣抢着回道:“因着大哥说,便因着锦衣卫衙门太过复杂,大哥才要去的!”
孟十三闻言,略略挑高了眉:“表哥此言,是说他成为锦衣卫,乃是因着要历练历练?”
“大哥正是这个意思。”曾重锦接着说道,“还记得大哥当时以此缘由同祖父和父亲说的时候,祖父的表情倒还好,父亲的表情就夸张了,整一个哭笑不得。”
孟十三道:“表哥此想法虽是反其道而行,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倘若能历练出来,于表哥而言,乃是裨益不浅。表哥能以此说服外祖父和大舅舅点头,同意表哥进入锦衣卫衙门,也不奇怪。”
“夭夭,你和祖父当时说的话儿简直一模一样!当时祖父也是说大哥能想到反其道而行,实属难得,说大哥年纪尚轻,历练历练正是应当!”曾重荣真是每相处一回,便要更喜欢孟表妹了!
曾重锦未语,只浅浅笑着。
她心里想到母亲曾提起过的,祖父和父亲有意撮合长兄与孟表妹之事。
对于此事儿,从前她倒也没什么感触,经过这些日子和孟表妹越来越亲近,她便越来越觉得孟表妹成为她们的长嫂,实属不错。
孟十三在曾府看望过曾重屺,与曾家姐妹坐着说说话儿之际,东宫迎来了涂崖的消息。
涂崖的消息是一封极厚的书信,足足有半寸之厚,用火漆封着。
这一趟是走的驿站,八百里加急,明明白白地从略阳起程,快马加鞭送进京城。
有两份,一份直接送进御书房,一份直接送进东宫。
李寿眼下手里的这封书信,便是其中一份,比送进御书房的那一份还要厚些。
他看着完整的火漆印章,沉吟了一会儿,开始拆开,将里面的书信一张又一张地拿出来,一张又一张地仔细认真读过。
越读,他的脸色越沉。
读完,他的脸色如墨。
季宽在边上瞧着,他尚不知书信中的内容,单看李寿的脸色,他已然知晓必定不是什么好内容了。
常青目不斜视,噤若寒蝉,连烛火啪嗒一声,都能把他惊得眼皮子直跳。
“常青。”李寿垂着眼皮吩咐道,“去把霍詹事、区少詹事请过来,还有池南。”
“诺!”常青躬身退出数步,方转身快步走出长信殿。
孟仁平的背伤已无大碍,已回到詹事府当差,很快跟着两位上峰进了东宫。
日暮时分,霍詹事、区少詹事回到詹事府,赶紧宫门下钥前落衙家去。
孟仁平则自始至终留在东宫,掌灯时候差使高远回到孟府,说今晚留宿东宫。
商氏一听长子又要留宿东宫,腿儿就软了:“怎么又要留宿?这回又是出了何事儿?季家哥儿呢?可也是一起留宿了?”
高远答道:“是,季大公子也一起留宿东宫了,至于因着何事儿,奴婢不知。”
他还有话儿要转达给孟十三,同商氏禀完,前脚走出泽辉院,后脚就转进了泰辰院,见到孟十三。
“大小姐,公子吩咐奴婢也来同大小姐禀一声,公子说,无甚大事儿,太子殿下轻易不会出东宫,让大小姐无需太过担忧。”高远一字不差地转达道。
孟十三颔首:“好,我知道了。”
自从让大堂兄帮着往殿下跟前传话儿,而后水蛇出宫,火速赶往顺德的那一刻起,她便嘱托大堂兄,务必让殿下尽量待在东宫,否则怕有意外发生。
东宫有季大公子的全面布防,如金汤一般,只要殿下寸步不离东宫,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要完全不离东宫,大堂兄也明言了,殿下每日尚需前往文华殿,于陛下跟前听政理政,故而做不到完全不离东宫。
换言之,殿下每日还是得在东宫与文华殿之间往返,只能尽量在这段往返的路程里,小心戒备,力保殿下周全。
这都是在今日之前,她便与大堂兄说好说定的了,实则不必再特意让高远来同她再说一遍。
但大堂兄做了。
如此多此一举,必然不是大堂兄忘了,大堂兄故意重复,应是有大堂兄的用意。
会是什么用意呢?
高远禀完离开,孟十三坐在明晓堂里,绞尽脑汁地想着。
孟知度一落衙回府,商氏便将孟仁平差使高远回来禀说的事情同孟知度说了,孟知度听后,很快到了长春院,说与孟天官知晓。
孟知度过来时,是刚刚落衙,身上还穿着官袍,更别说用夕食了。
孟老太太让孟知度莫急,让孟知度的长随石黄回泽辉院一趟,把孟知度的常服取来,侍候孟知度在上房换下官袍。
孟知度换好常服出来,便在德仁堂里坐下,孟老太太早用过夕食,由孟知度陪着孟天官吃着晚膳。
父子俩饱腹之后,方移步长春院的书房。
楚志站在书房外,和石黄一起守在廊下。
书房里,孟知度很是着急,脸上忧色尽显:“父亲,儿子怕阿平……”
“怕什么?怕再来一回脊杖之刑?”孟天官声音低沉地说道,他知晓长子在担心什么,他也担心长孙,可担心无用,“从阿平陪在殿下身边念书的那一刻起,你便该知道,也该做好一切心理准备,该受的,不该受的,不管是不是代殿下受着,陛下若是要阿平受着,那阿平便得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