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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想要开口说话,嗓子也像是被火灼烧般疼痛难忍,试了几次之后,只能发出无声的嘶鸣——原来她的嗓子早已因为呼喊而嘶哑得不成样子。
甚珈祈艰难地转动着头颅,视线最终落在了一旁熟睡中的任祁风身上。
只见他侧卧在床边,脖子因为睡姿不正而扭曲着,看起来睡得极不舒服。
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即使在睡梦中似乎也未能摆脱忧虑,双眼下方更是浮现出一圈明显的乌青色,显然是这几日照顾甚珈祈太过劳累所致。
就这样静静地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那些在发病时被深埋于脑海深处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缓缓地涌上心头。
一段段场景如电影画面般在眼前不断闪现,她的泪水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刻不停地顺着脸颊滑落,仿佛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珍珠。
甚珈祈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试图蓄积力量撑起自己沉重的身躯。
然而,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可言。一次、两次、三次……她不断地尝试着,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就在这时,她的举动惊扰了身旁熟睡中的祁风。
祁风猛地睁开双眼,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甚珈祈的额头,关切地轻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口渴想要喝水啊?”尽管他的嗓音带着明显的无力感和深深的疲倦,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只见他迅速起身,倒了一杯水,然后认真地试了试水温,这才小心翼翼地扶起甚珈祈,让她能够顺利地喝下这杯水。
甚珈祈微微张开双唇,轻轻抿了一小口茶水。
随后,她慢慢地将水杯推向祁风,用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对……对不起……”此时,她的眼底早已湿润不堪,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任祁风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微微颔首轻点,只见他那好看的嘴角轻轻勾起,温柔地说道:“恭喜你,甚珈祈,这一次你又成功闯关了!”说话间,他的目光始终未曾从甚珈祈身上移开分毫,仿佛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会遭遇什么不测一般。
“祈祈,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赶紧好好休息一下。”任祁风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轻柔地揉弄着甚珈祈的头发。
此刻的他,眼中满是关切与疼惜之情。
稍作停顿后,甚珈祈缓缓张开双唇,用略带疲惫的声音询问道:“他们……都好好的……回家了吗?”
听到这话,任祁风不禁心头一紧,但他还是强装镇定,连忙回答道:“回了……他们都已经安全到家了……”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关于向海尘的情况,他实在不敢如实相告给眼前这个脆弱的人。
于是,任祁风选择暂时隐瞒真相。
他小心翼翼地隔着被子将甚珈祈紧紧拥入怀中,然后轻轻地在她那粉嫩的嘴唇上落下深情一吻,并轻声细语地哄道:“我们一起休息,快闭眼吧,我陪着你!”
就这样,时间悄然流逝。
在随后的两日时光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楚子谦居然牵着索玛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蓝燚满心狐疑地望了一眼他,还未等其开口询问,楚子谦仿佛已然洞悉他心中所想一般,抢先一步说道:“教导员告诉我,最近这几日索玛的状况很不理想,不肯好好进食,饮水也少得可怜。我去探望时,它冲着我不停地叫唤个不停。它或许是想见一见珈祈,我就跟它说,只要它能乖乖用餐,我就带它来见她。果不其然,这小家伙听之后立刻变得乖巧听话,开始老老实实地吃东西啦!”
说完这些话后,楚子谦缓缓蹲下身子,轻柔地抚摸着索玛的小脑袋瓜,轻声细语道:“我只能带你来这里了,她就在里面战斗着呢!”
索玛似乎听懂了楚子谦所言,只见它微微耸动了几下小巧可爱的鼻子,然后用力地嗅了嗅周围的空气,仿佛嗅到了某种熟悉且令它心驰神往的气味。
紧接着,它兴奋不已地摇动起那毛茸茸、胖乎乎的大尾巴,欢快之情溢于言表。
……
蓝燚带着一位护士径直的走进了病房里,手中拿出了十几管需要抽血的样本。
任祁风小声的问:“蓝大,今天还要抽这么多血吗?”
蓝燚就知道他很着急,急忙解释的说:“祁风,我知道你担心,我们现在采集的血液样本,除了她是我们现在重点看护的病人之外,现在还是整个海空研制master解毒剂的零号病例,所有的事情你应该都明白!”
任祁风听他说的时候,还一直的观察着护士手中的动作,看着对方还在不停的抽着血,开始有些急躁了起来,他抓着蓝燚的肩膀说:“我懂!!我明白!!我理解!!可是每天两天这么抽,她会撑不下的!她本来就已经这么虚弱了……你们还……”
他说话的声音都是小心翼翼的,压低着声音生怕惊醒好不容易睡着的人。
“别看,心疼的话,就先转过去……”蓝燚也压低着声音说。
甚珈祈在这个时候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此时整个人虽然已经累得动弹不动,但是精神却异常的敏感,她清醒了,问:“零号病例?是什么意思?我真的可以成为解毒剂吗?我的血可以成为药吗?”
……
任祁风沉默不语,双唇紧闭,因为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眼前的状况。
而此时,一旁的蓝燚却显得格外有耐心,只见他缓缓地从门外寻来了一把椅子,然后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
接着,他开始有条不紊地讲述起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研究成果,事无巨细、一五一十。
尤其着重提到了 master 原液与朝夕之花在甚珈祈体内所发生的奇妙变化。
当他们从甚珈祈体内抽取出血液样本后惊讶地发现,其活性成分竟然依旧保持着极高的水平。更为惊人的是,这种血液还能够用于合成一种专门针对毒液的解毒剂。
而且,由于这种独特的化学生成反应,解毒剂的效能得到了极大幅度的提升,可以说是直接跨越了好几个等级!
就在蓝燚侃侃而谈之时,坐在旁边的任祁风为了确保甚珈祈能够清楚地听到每一个字,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让她半靠在自己的身上。
期间,任祁风还不时地拿起桌上的蜂蜜水,轻轻地喂到甚珈祈嘴边。尽管身体依然虚弱,但甚珈祈还是强打起精神,努力倾听着蓝燚所说的一切。
终于,当蓝燚结束了冗长的叙述之后,甚珈祈艰难地吞咽了几下口水,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那么,蓝大,你们究竟希望我怎么做呢?”
任祁风此时宁愿她没有听到这么话,宁愿她没有这么聪明,他咬着牙哭着说:“蓝大他们在救你的同时,会进行学科实验,你可以拒绝的……”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蓝燚低下头,直视着甚珈祈说:“我们所有人都希望,你能好好的!希望你继续好好的活下去……这个过程可能会非常痛苦,但无论怎样,我们都需要你坚强地活下去!这个国家需要你在!”
甚珈祈微微仰起头,嘴角泛起一抹凄然的笑容,然后又低下头凝视着自己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依旧带着笑意开口说道:“你看!我现在,就像是一个打满了补丁的娃娃一样,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能撑到什么时候……但是,我想告诉你,我答应你了!我同意,我尽量活下去,尽量不死了!可以吗?”话音刚落,她右眼的一滴清泪悄然滑落,滴落在了任祁风的手背上……
苦涩……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