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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从来不会为做过的事情后悔,也不会为已经决定的事情再婆婆妈妈。
看扶苏这个样,嬴政只能低声下气地说,“你选择李信,固然有你的理由。可是他的话,寡人看他只能打个前锋,你指挥他可以,绝对不要听从他的计策。”
“不过事情已然发生,现在说这些也是无用。寡人问你,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朝廷里善良之人几乎没有,大奸大恶的倒是不少。
现在嬴政是赶鸭子上架,被迫思考这些事情。
“你竟是这么看待赵高的啊。”
冯敬看着这两人的举动,兀自抱着剑也带人跟了上去。他暗想,太子怎么找这么个书呆办事。还不如让自己来,他能夜晚潜入章邯府邸,和章邯密会……
——
父子二人择羊肠小道拾台阶而上,等到上了山岗,眼前的景象就大不相同。
众人都把心吊在嗓子眼里,担心大王因为这个突然对太子发难。尤其是冯敬,他没离秦王这么近过,也从没这么害怕过。
“臣以为君父应该赏赐他几座宅子,再给他美人无数,这样好宽慰他。不过这些日子,实在是不该让他回宫啊。”
等到赵高没了,嬴政过去的部署都将没了。
嬴政双目眯成一道缝。
“要我说,上次战败,那是因为军中人心不和。李信年纪轻轻,却被拜为上将军。诸将都不愿意宾从。德不配位,必遭其秧。我军将士战线拉得太开,后方士兵更是支援不够及时。”
这下可好,太子躲都没来得及躲,大王就主动问起来了。
“别出军帐。留在后方。切记,活着回来。”
看着二人走远,其他的臣子也就原地休息起来。
可没想到亲儿子都这么说赵高。
赵高只是嬴政所建私权的一个打手罢了。
可众人都没想到,大王居然还就这种敏感的事情问扶苏的意见。
“寡人决意还是留着他,让他侍奉寡人终老。你看如何?”
“兹事体大。臣自然听说过。不过大战在即,臣倒是没有功夫去管这个。可君父在这种时候突然问起儿臣关于赵高的事情来,该是想听听扶苏的意见。”
话音刚落,一道严厉的目光闪电般刺过来。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么简单的道理,嬴政难道不懂。只有赵高能保护他的利益。
扶苏觉得,自己再不表态,那简直是助纣为虐。
“既然他有功于君父,君父全是念旧恩,那自然是该留下。儿臣年轻,哪知道这一段过往呢。君父真的应该留下他,而且这次大家都想杀了他,这个赵高一定心里委屈。”
太子居然说了几句话,就把大王给哄高兴了。
章邯也望了过来。
“直说无妨。”
这话是说,自己做事也在逾越规矩。
这次扶苏点名又要他做前锋,不知道李信会不会再教唆扶苏也出去作战。
但是嬴政也清楚地记得,赵高和扶苏之间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矛盾。
扶苏突然间感觉,那些外人骂嬴政骂的是真对啊!
怀贪鄙之心,行自奋之志,不信功臣,不亲士民,废王道,立私权,禁文书而酷吏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
合着他们父子俩之间的温情只能延续半刻钟不到。
信将目光落在章邯身上。
扶苏听完,大为惊骇。
“此情此景,你对寡人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种不知名的黄花漫山已经遍野地开着,太阳的金光照射在花海上,天地间金光笼罩。
而且赵高就是个奴才,嬴政一向霸道,怎么到了这种事情上拎不清。他为什么认为,这件事的重要程度到了需要单独问自己的地步。
“可是君父既然问儿臣,恐怕臣的回答要让君父失望了。”
扶苏望着嬴政,“我知道。君父不用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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