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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敬看扶苏的神色，便走上前去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唯独在路过这些尸体之时，见到了衣袖上的这些名字之后，这些秦军低下了他们骄傲的头颅。
他们倒不是为楚国的士卒低头，而是为那些永远也等不到儿子归家的老母亲低头，也是为那些永远也盼不到丈夫回家的妻子低头。
众人听着，各自怀着心事。
“冯氏，实在是不一般啊。”
在过去，秦人基本是不做这种收敛尸骨的事情的。
扶苏到来时，斑驳杂乱的战场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而要在这如山的富贵，滔天的权势中保持清醒，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名字？”
冯敬在见证了这一切经过后，自然对他的堂兄更加敬重。
果然，等待扶苏到来时，秦军正在打扫战场，他们早就清点完了人头，分配完了军功。
秦国的旗帜插在了楚国的城墙上。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是少府冯去疾派去陪在扶苏身边的种子。
冯敬听说之后，当场还很错愕。
楚国的弓箭手和长枪手们急忙调整位置，试图阻止秦军的攻势，但是秦军的训练有素和作战的默契，他们的动作协调流畅，攻守转换自如。
整个攻城的过程，没有超过一个时辰。
“报太子，这是将军劫下令让士兵们做的。”
在太子看来，战败的楚人就不再是楚人了，他们都是秦国人了。
冯劫安抚道，“要用心，不要贪心。”
随后，冯毋择大摇大摆进入了寝地，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冯毋择双目露出两点精光来，“你要去想太子的所想。只有穿上太子的鞋子，才能明白太子的想法，帮太子事先预想可能发生的后果，为太子排除做事可能发生的忧患，用自己的手去做太子不方便处置的事情。”
但是冯敬免不了为一些事情感到困惑和烦恼，“都说大丈夫应该上阵杀敌，我却只能待在帐子边上，有什么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
原本气势昂扬的秦国军队，他们一整天都沉浸在战争胜利的喜悦之中。
所以到达城中后，扶苏借着和将士们庆功的机会。给每个将士都送去十坛好酒，唯独给冯劫多送了四十坛。
“是何人下令收敛楚军将士尸体啊？”
谁对他们好，他们就把财富和利益给谁。
所以冯敬和扶苏只能是是合伙人的关系。
冯敬想明白了这些道理，他知道未来他的前途是灿烂的，毕竟他背后有一个强大的世家，而太子又是那么万众瞩目，所有人都对他报以厚望。
这个世界上，小有一部分人能够站在别人努力一辈子都站不到的舞台上。
“有些楚人在出征前，家中母亲或者妻子担心孩子丈夫回不来，就会在他们出征前在衣服领子上绣出名字，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而很大一部分人则经不住利益的诱惑，站到那个位置上，便成了只知恩情不知利益的人。
还真的被他赌对了。
他看着这些士兵熟练地翻开他们的衣领，果然大多数人都把名字绣在了衣领内侧，有的则绣在了袖子上。
“而且你永远也比不上人家。在这个世界上，最难能可贵的就是真诚。你要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永远没有办法和那些从小就跟在太子身边让太子知根知底的近侍比。”
所以说这样的人是知恩不知义。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但是却不明白权力来自于公也应当为公的义理。
“这些经验和智慧，非几代人的血泪和教训是完不成的。你作为我的儿子，要想成就大事，就要忍得住，下得了苦。”
冯劫也拍着冯敬的肩膀，“敬，你得让太子离不开你。学会做一个能臣，宠臣只能是一时的，能臣才能永远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