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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量了他一会儿，虽然他的外貌比奇犽稍逊一筹，但胜在神似小狗，说话也干脆直接，看上去和小杰一样好相处。
我微笑着朝塞拉斯伸出手，奇犽像被电到的猫咪一样头发竖起来。自己会用电的猫竟然不免疫电？
“你是谁啊！离她远一点！”
塞拉斯被吼了一声，竟然不惊也不恼：“我不介意和你竞争，不过，可以等她的回答吗？”
奇犽鼻孔里出气，像个刚烧开水的喷壶，眼睛却不对着我：“我才没有要和你竞争。她……她根本都不会答应你！”
我疑惑地问：“奇犽，我没说不答应呀。”
塞拉斯问：“那你就是答应了？”
我托着下巴，稍加思索：“先约会试试看吧，要是觉得合适，我就答应！”
我说的清清楚楚，可进可退，既没有拂了别人的面子——毕竟我们还要住到四月底，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没有截断自己的退路，只是似乎有点煞了奇犽的威风。
奇犽辛苦搬了一路的巧克力球，眼下已经为安抚他的情绪，牺牲了大半。虽然他仍然火冒三丈，但剩余的旅途少背点东西，也不算坏事。奇犽想说什么我也猜得到，无非就是他先来的结果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还好奇犽咬在嘴里的是巧克力球，而不是木桌或者板凳，不然我们结算房租的时候有够赔的。
奇犽把零食当作正餐吃完，见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若无其事地问：“你明天几点和他去约会？”
“什么约会？”
奇犽记得比我还清楚，按捺不住地嚷嚷：“就是和那个什么塞浦路斯的约会啊！”
“人家好像叫塞拉斯吧？”
“管他叫什么！”奇犽凶狠地说，“要是他敢对你动手动脚，我就要——”
亚路嘉堆的积木轰然倒塌，一小座城堡灰飞烟灭。奇犽猛然收了声，像个好好哥哥一样，安慰亚路嘉的同时，又帮她把积木重新搭建起来。我也帮着捡积木，奇犽哼哼唧唧地一块一块接，竟然也不嫌烦。
“奇犽，我记得你新买了双人游戏？”
奇犽点点头：“我试过了，打击感还不错，你要玩吗？”
“你一个人打双人游戏？”
“我有两只手。”奇犽洋洋得意地说，“也许你还打不过我一只手呢。”
“奇犽，你把自己当成尼特罗会长了吗？”
“说起他我就来气！”奇犽深吸一口气，把对尼特罗会长的不满暂时压下去，问出他关心的问题，“你要来玩吗？”
“不玩啦，一打起游戏我就容易熬夜。明天还有约会呢。”
我关门的时候好像听见了心碎的声音，应该是错觉吧。
03
奇犽·揍敌客主动申请充当护花使者，基于友情价，也由于是他第一次保护人的委托，当作是积累工作经验，所以给我免费优惠。
奇犽的打扮完全超出了护花使者着装的合理范畴，倒像是要去赴国王夫妇为公主庆生的晚宴。他打包的行李我也瞟过一眼，里面塞的不是轻便的t恤运动装，就是防寒的棉服和围巾，大概翻遍了全村人的箱底，才借出来这么一件燕尾服。要是带奇犽一起赴约，塞拉斯恐怕会把他当成踢馆的。
为了洛夫特村的和平，我暗示道：“奇犽，你的衣服，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不合适吗？等我，我现在就去换。”奇犽七秒之内闪现回来，换上了我夸过的兜帽外套和短裤，“这套总合适了吧。”
我思考再三，怕奇犽继续装傻，于是直截了当地说：“奇犽，这是我和塞拉斯的约会，你不用来。”
“为什么啊！”奇犽生龙活虎地吼了一嗓子，又在我为难的目光中扭过头，“好吧，不去就不去。我才不稀罕。”
奇犽不爱说谎。见面没多久就坦诚自己是杀手的人，可见其天性直率，或者他懒得说谎。万一他撒谎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明明是两个人的约会，却映着三个人的影子。塞拉斯兴致勃勃地向我介绍洛夫特村的种种习俗和他发现的奇妙天地，奇犽经验绝对老到，却一路又捶树干又踩树枝，俨然一个不合格的跟踪者。奇犽的跟踪被我发现，警告却没被塞拉斯接收到。
我猜奇犽站在树后，恨不得把脑袋伸出来，对塞拉斯喊：“你这家伙是天然还是傻！”
不过再傻的人，在连续被五只鸟砸到脑袋，六个苹果滚过肩膀，还被七块石头绊得差点摔倒之后，也会意识到，今日不宜出门。即使如此，塞拉斯也没有落荒而逃，而是礼数周到地说下次再见。
塞拉斯的背影刚消失，奇犽就窜了出来。他一点也没掩饰跟踪的意思，反而迫不及待地说：“那家伙装什么呀！”
我抱着胳膊，听奇犽猫猫龇牙，对着已经消失的人骂骂咧咧，等他说得口干舌燥，才慢悠悠地问：“奇犽，人家走了半天了，你说给谁听呢？”
奇犽把衣服往下拉了一点，脑袋只转了一半回来，好像在后悔刚刚的言辞过于激烈，有损他的帅气形象：“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既然奇犽不肯转过来，我只好委屈自己走到奇犽正面：“刚刚你的话，我已经写进《奇犽·揍敌客发言全记录》了。”
奇犽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
“为了在奇犽抵赖的时候，拿出来当证据。”
“我什么时候——”奇犽心虚地住了声，伸出手来，“很厚一本吗？我要看。”
“奇犽不会是要毁灭物证吧？”等奇犽找各种不相干也不靠谱的理由辩解了半天，我才说，“什么也没写哦，刚刚是骗你的！”
“你——”奇犽作势又要和我打闹一场，最后却只是撅撅嘴，从口袋里掏出绒毛稀稀落落的蒲公英，“骗就骗吧，我原谅你了。”
我接过蒲公英，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奇犽就对着我的脸一吹。他根本没有原谅我，记仇又嘴硬的家伙！我把他的头发揉得一团乱，奇犽也毫不在意地仰起头，拽出“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傻话。我清晨读书的时候奇犽肯定没少旁听，但事后又没钻研过，所以他才一知半解胡乱用了。杀手不需要文学修养，虽然我笑着说出来的时候毫无说服力。
这么一来，我已经把奇犽白天倒醋坛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奇犽却暗地里嘀咕要翻出来我记录的他的黑历史销毁掉。
我们重新走回洛夫特村，沿着我和塞拉斯走过来的路线。奇犽踩断的小树枝和咬了一口就撒气丢在一边的苹果，像指示牌一样指引着我们的方向。奇犽对自己造成的破坏视而不见，反而心情愉悦地吹起口哨，像一只在树林里翩翩起舞的孔雀。孔雀不会跳舞，但奇犽会。
我对着手里光秃秃的蒲公英杆说：“某只小猫不生气的时候多可爱。”
奇犽不否认自己是猫，还大言不惭地说，理应用帅气形容他而不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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