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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巷口斜对叉口的一方小巷里,落云舒堵住受伤负气的寒起,皱着眉头掏出帕子替他擦去嘴角血迹,冷声到:“好歹也是暗影之尊,嘴角沾血,让人瞧了去总归不好说。”
见是她,寒起忍着痛扯唇笑了笑,挨着墙边倚站着,额上冒着虚汗,任她粗鲁的替自己擦去那丝血。
落云舒将帕子丢给他,拍拍手要走,被他喊住,“你怎么就走了不是等我的吗?”
“谁等你了少自作多情。”
落云舒脚步不停的往前走去,眼看着就要出了巷口拐入大道,寒起有心想唤她,可一张口,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喂……哇,咳咳、咳……”手脚都软了下来,身子擦着墙快速滑坐下来,砰的一声头砸在墙砖上,鲜血沽涌而出,遮了他半边眼。
血色遮着半边眼帘,他半眯着眼挣扎着在血红色里看到那抹云白匆忙奔来,一把将他抱入怀,蹭脏了衣服也不管不顾的,明明平日里最爱干净的。
寒起如是想到。
落云舒慌里慌张的拉过他手腕诊脉,满心的慌乱,低头见他费力仰着头,血水爬满了他半张脸,平日波光潋滟的眸子黯淡无光,哑着嗓子,“云舒,你紧张了。”一字一句似是喟叹般。
落云舒不想承认,别开脸去,微闭眼忍下涌上来的泪意,嘴硬到:“没有。”
头一次,真的是头一次。
“呵……”
寒起头一歪晕了过去,这可就吓坏了落云舒,抱着他焦急的喊着,“寇歧!寇歧!”
明明昨日才把过脉,不可能……
“寇歧……”
落云舒扭头朝巷边房檐喊到,“来人!”
一道黑影掠下,迈步过来,揖手,“主子。”
“将院子腾出来,去找一辆马车,你来驾车。”
“可……”
落云舒冷着脸截断话,“没有可是,快去!”话落看也不看来人一眼,从腕上脱下腕带来,翻开折叠的绣花面,麻利的抽出一根根银针,又转头问杵在原地的人要了一壶烈酒,含在嘴里一口喷上去,反手刺入寒起胸间,封了他周身大穴,护住心脉。
徒手撕下他一边衣袖,用刀划切成条,擦去他脸上血迹,给那窟窿撒上金疮药,布条喷上酒,绕在他额上狠狠的打上一个蝴蝶结,偏眼却见那双漆黑短靴的主人还站在原地,眉头紧蹙,冷声到:“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我说的话没听到”
“主子,暗影不得离开主子半丈。”那人恭恭敬敬拱了手,谦卑却又强势。
“是不得,还是不愿”落云舒斜眼,一个眼刀子飞过去,“他还没死,那个位子还轮不到你。”
“暗影对此无半分非分之想,只想好好守着主子,陪着主子。”
落云舒被他的不卑不亢和固执给气笑了,将寒起平放在地,站起身来,冷笑着到:“好,我去!”
自称暗影的人表情微变,扫了眼地上躺的人,努动嘴角,被落云舒接下来的话:“我可不是什么无情无义之人。”堵得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她甩袖离去。
垂眼看着地上躺着不知死活的寒起,眸子幽深,凭什么?凭什么我想要的你都能如此简单的得到,而我,千百般努力也比不了你吐一口血换来的……
缓慢蹲下身,探手摸到他脖颈,感受着肌理下透出来的微弱跳动,不觉一笑,手指摸到他凸起的喉结上,摁下去,寒起痛苦的闷哼,讶然挑眉,“原来是真的!”
巷口处传来马车轱辘声,随之松开,寒起昏迷中急促的呼吸,夹着几声呛咳,落云舒闻声奔过来,以为他醒了,却见那人蹲着,审视着,问到:“他怎么了”
“可能是喉口梗着瘀血,呛到了吧!”说着将先时她扔给寒起的帕子拿出来,翻开,上面瘫着好大一团污血,冒着丝丝热气,确是刚吐的血。
落云舒蹙眉看着那团血,敛下心头怀疑,命他帮忙抬着寒起上马车。
玉罗城内熙攘的长街上,一辆马车奔驰而过。
短暂的惊慌过后,又归于平静。
站在街边隐在人群中的临寒,认出那赶马车的车夫乃是落云舒身边的暗影。
心中生疑,拉了拉面纱,返身退出人流,拐进另一条街,飞身上了屋顶,仔细辨别过,抄小道跟了上去。
眼看着马车拐进一处门府,翻上墙头还未落脚,险些被破空飞射来的弩箭射伤,猛沉身子躲避紧射来的弩箭,绕着墙根走了许久,见两大貔貅石像,仰头一望方知这处庄园便是拍卖行。
“她跟这拍卖行有什么瓜葛这般急匆匆的……”
翌日,拍卖行放管。
原先有过牌号,或是在拍卖行挂过号的,领到牌号便可入住拍卖行准备的院落里。
赵家堡往年不少给拍卖行牌号费,本想着今年能多得一个院落住——赵林允难得来凑热闹。
因着朝廷武比延期,往年错过拍卖会的英年才俊抱着长世面的心来了不少,多的一个院子也没有了。惹得赵秦晟好大一声怨气,朝徐谦雯道:“本以为到了这,就不要与你这呆子一处待了,却不想还是……哼!”
“表弟说的是,我也是极不想的,不过这院子到底暂挂了我徐家的牌子,表弟若是不喜,还是去与伯母好生商量,才是。”徐谦雯被他这么一怪怨,也不恼,笑眯眯的回到,噎得他一字也说不出口。
堵了半晌不语,最后丢下一句,“懒得理你。”扭过头,摸着案件上摆的刀兵看。
徐谦雯摇头失笑,出门阖上门页,将房间让与他,踏步到院门,瞥见那日跟丢的女子,好奇看过去。
一男子突然出现在面前,冷着脸,满眼凶煞。徐谦雯吓得往后退一步,转身躲进院子,关上院门阻隔那人看进来的视线。
发现徐谦雯出门的赵秦晟跟过来,却见他大白天关院门,很是纳闷,“大白天关什么院门啊”说着推开院门,张头四顾什么都没有,扭头看向亦是张头四顾的徐谦雯,“什么都没有啊”
“没什么。”徐谦雯讪讪擦去额上虚汗,背着手,转身往回走。
赵秦晟跟上来,被徐谦雯反手关门挡在门外,“什么嘛到底看到什么了”带着满腹心思离开。
徐谦雯走到椅边,撑着坐下来,探手摸摸后脖颈,里衣已经汗湿了,摇头苦笑,自己如此胆小,日后如何行走江湖啊
着手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