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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楼突然出现了主事人。作为离忧谷的门主,临寒是一点也不知情。自从那日跟丢了,再也没有落云舒半丝踪迹,今日偶一听闻,她不由得想起了一月前旌德姑姑去世的消息,偏偏她又不敢多想,太过荒唐了。
“找了她那么久,人也没半丝踪迹。你说她到底躲哪去了?”临寒站在窗边望着京城方向。窗外的风雪尤其大,白色遮着绿色,什么也瞧不清,前路渺茫。
寒起屈膝坐在窗下屋檐的翘角上,一头墨发半扎着,风吹得凌乱,露出他久未打理的胡茬来。自从落云舒没了踪迹,魏茗半死不活的被拘在这谷中,他便觉得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说好的一起过年人也没了踪影,还留下这么一个麻烦。
“麻烦。”
临寒闻言一笑,他倒也知道是个麻烦了,当初怎就那般热忱,谁劝都拦不住,本就当养着一个闲人罢了,还不用遭这般罪。
他脑后像是长了眼睛般,即使她没笑出声,他还是知道了她在笑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说她怕麻烦。”
对于此事临寒未做多言,踱步到案几边跪坐下,取了炉上烧得正热的茶来,边冲洗茶碗边道:“我可是听说擒仙谷里头大变了样,连着那青璃近日也有些躁动。她若是走了,我还怎么拘得住那小霸王。”
寒起望着脚下的云雾皱眉思忖了一会,回到:“这是你该思量的事。”
“喝茶?”
寒起未有应答。
对此,临寒仅是笑了笑,端着茶慢慢品味,时间缓缓流逝,待到门外响起叩门声,“进。”
寒起纵身跃下归于云雾、风雪。
“天下楼彦青见过门主。”
戴着面具,男人的声音微哑醇厚。真不知她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人。
临寒打量了来人一会,将茶杯搁置,重新看了茶,淡声道:“坐。”
彦青未动,临寒也未在意,只是多添了一只茶杯,倒上热气腾腾的茶来,烟雾缭绕间,她问:“竟不知你也是离忧谷门人,不知在何处历练?怎至今日才归?”
“彦青已入离忧谷龚长老门下二十余载,一直跟着龚长老在外游历未有建树,门主不知彦青,彦青惭愧。”面具下的人目光平静有若深渊之水,显然说的是假话。
“哦?这么说龚长老回来了?”
“未曾,师父只是让我回来听调。”
临寒垂下眼,看着杯中的茶,感慨到:“那真是可惜了,还以为龚长老回心转意了呢。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龚长老也该回来了。”
“师父说外头他呆惯了,天大地大逍遥快活得很,他不愿回来窝在山洞里,哪也去不了。”彦青用着近乎淡漠的语气讲述着,好似他只是个看客,没有过多的想法在里头。
呵呵……离忧谷何时拘着他了?还不是任他来任他走的。临寒心里头想着,冷着脸,“既是龚长老的意思,那便去拜拜山门吧。好叫人晓得天下楼换了主事人。”
闻言彦青眉眼轻垂,一身的寂寥与孤傲全数散尽,淡而寡的问到:“彦青是惹了门主的不快吗?”尾音拉长,颇具几分幽怨。
临寒疑惑抬眼,龚长老那般粗犷之人怎教出了这么个娇娇儿?“若有什么不便,你自去寻…天机阁阁主便是。”话到嘴边打了个旋,心底还是不愿与落云舒搭上,何必事事问她。
“彦青谢过门主。”彦青将面具摘下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礼,不是江湖抱拳礼,却是宫廷礼仪,这不由让她有几分上心,“可在宫中待过?还是跟着哪位夫子学过?”
彦青无趣的撇撇嘴,拿着面具摆弄了一会,才道:“门主不也自小未进过深宫吗。”
临寒喉头一梗,话虽如此,怎说的如此直白?
“龚长老有心待你,莫要辜负了他。”
“退下吧。”
彦青应声退去,踏出房门那刻回头望了眼里面白纱落地遮住的妙曼身影,戴上面具,摆手将门合上悄然无声的离去。
廊环尽头燕如快步走来,敲开门进来。
临寒见是她,与她倒了盏茶,问:“可曾见着他了?”
燕如往外看了眼,寒起不在,“谁?”
临寒端茶的手顿住,前后不过几息时间,竟然未碰面?
“彦青。”
燕如摇头,“未曾。”
临寒倏然起身,脚尖点地,人如弦上箭飞射而去,手成爪穿透门板抓住那门后之人往里一带,门板应声而破,露出那痛苦呜咽之人,“是你?!”厌弃的丢开,面上泛起浓重的不悦之色。
魏茗手捂着脖子蜷缩在地上打滚,呜呜咽咽的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燕如持剑跟过来,皱眉瞧着地上的人,见她脚上踩着高架,很是不解她又在玩什么把戏,偏头与临寒道:“门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要出乱子。”
“有什么法子,现在出的乱子还不够多吗?”临寒背着手往廊道另一头走去。燕如跟在后头,显然无一人关注地上这个要死不活的丫头。
“门主,不若将人锁起来,圈在一地之内,她如今也是个废人,还能去哪。”
闻言,临寒步履微滞,望着远处山峦,长叹一声,“这离忧谷还是太大了。”回首望了眼仍趴在地上呜咽的魏茗,素着脸,垂下羽睫半遮着眸子,沿着长廊慢慢走着,背脊却未曾弯一瞬,燕如跟在她身后缓步走着,这般情形想来经历了许多,都有些习惯了。
良久,临寒问,“近来天下楼的生意可好?”
“听闻,尚可。”燕如斟酌了一下才会回。
“想必你早早便见过那彦青了吧。”
燕如还未答,她紧接着又是一句,“你觉得此人如何?”
“未得见真颜,尚不知为人如何。倒是听闻他对楼中大肆整顿,在此期间那柳老未曾露面,算是默许了他的存在。”
“柳寒枳就这么放心?他不是和龚长青交恶多年,怎就肯让龚长青的弟子……”
“说不定龚长老想通了,要回来了。”
“你怎么不说是他柳寒枳想通了,要走?”
燕如语噎,那么多年前的恩恩怨怨谁又说的清的。话说,她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这俩人是怎么结下梁子的,怎么说有仇就有仇了。
“怎么不说话?”临寒停下脚步,回身看向她,见她神游在外,不由发笑,笑问:“你那徒弟历练得如何了?”